一處無人的老舊房屋擠出的巷道裡,寧燁走出黑暗,抹了一把身上黏糊糊的血肉。
對方的詛咒核心化作洶湧澎湃的激浪,還沒來得及興風作浪便被體內的那隻老鼠吞噬殆儘,力量上限提升了微不足道但貨真價實的一點點。
熱血散去,緊接而來的則是惡心與後怕。
他沒有明確具體的想做什麼,隻是遵循本能,要把那個女人乾掉,但他沒想到會如此血腥,令人作嘔的同時帶著讓他欲罷不能的芬芳。
像是一體兩頭的雙胞胎,無法不見另一個,那強烈的衝突與矛盾勾動他的腸胃食管,引起痙攣抽搐。
“吐吧。”其中一顆腦袋說道。
“嘔。”
寧燁瞪大眼睛,躬腰扶牆,吐出混合口水的胃液。
“吃吧。”另一顆腦袋說道。
他咽下僅剩的口水進入乾澀生疼的喉嚨,抓起身上的血肉往嘴裡塞,大腦傳達抗拒的指令,進入胃裡的碎肉又要噴出來,被他死死捂住嘴咽下去。
寧燁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看著飄在空中的無臉雙胞胎狀的畸形肉塊,猙獰的麵孔難以抑製內心的憤怒。
人性和獸性都在他的體內活過來,影響他,控製他,身體的舒緩甚至嗨到癲癇的爽感,和精神上的悲涼與厭惡讓他無法呼吸。
這一刻他隻是一台被自己操縱的機器,但自己不是自己,機器不是機器。
下一秒,視野內的景象模糊分解為顏色各異的色塊,雙胞胎肉塊從視野中消失。
他捂住劇痛漲裂的腦袋,一張張老鼠口器撕開頭皮,從頭上冒出,劇烈喘息,想要把壓力排解出去,大腦高壓運轉,如同蒸汽機作業排出大量水汽。
“喲,這不是變態小兄弟麼。”
寧燁猛然抬頭,鳥嘴麵具瞬間出現在說話那人的麵前,陰暗潮濕的角落裡冒出數之不儘的老鼠。
“喔喔,冷靜,冷靜兄弟,是我啊,你的泡妹僚機,外白內黃的帝國情聖。”
雲爆伊凡嬉皮笑臉地舉手投降,他光著上半身,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肩膀上的布料碎屑證明之前有穿衣服,長褲隻能遮住半截大腿,一隻鞋子不翼而飛,另一隻底部破了個大洞,腳丫子伸出來大半隻。
見距離不到五厘米的寧燁停手,老鼠將他團團包圍,於是雙手一扒脫下褲子,露出自己的白色三角內褲。
潔白如新。
“我可是誠意投降,假一賠十。”
麵具下傳來嘶啞陰沉的聲音,“刑官連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算,不怕被反噬?”
“嗨呀。”伊凡一邊穿褲子,一邊否認道“您這種大人物的一舉一動都是大因果,可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大哥他一個電話,優化算命公式,一批人付出代價,得出您什麼時候出現在哪裡,慘的我都不敢看,這麼冷血的事在你口中怎麼輕描淡寫的。”
你的諷刺顯得你們更冷血。寧燁十分無語,摘下麵具,直接問道“什麼事。”
伊凡像是被點醒了似的,又脫下褲子,蹲下來,手往屁股後麵伸,表情痛苦中夾雜著酸爽。
隨著一聲解脫和失落的哀嚎,他掏出一個帶著絲絲黃褐色的透明包裝袋,裡麵裝著一個紫色黑點的骰子。
“色shai三聲子?”寧燁疑惑道,沒有放鬆警惕。
伊凡打開包裝,小心翼翼地把骰子拿出,捧在手裡,鄙夷道“骰tou二聲子才是正規用語。”
“一個東西,不同叫法,口語大多叫色子,現代帝國語修編後統一叫它骰子,同音投。”
“哦,它是你的了。”
裝逼被打臉,伊凡心情不太好,但還是雙手捧到他麵前,寧燁兩根手指夾起骰子端詳。
骰子圓潤光滑,更像是一枚收藏品,紫黑的顏色透露著不祥的氣息。
“噩夢骰子,結界類法器,可提取並存儲授權使用者的記憶副本,副本隨時間產生不可逆的扭曲畸變。
每三十天需清空並重新填充,否則副本嚴重失真,無法使用,每次需填充六段記憶,每段記憶不可重疊,不可雷同,否則無法使用。
拋投後除非使用者解除效果,否則永不停止翻轉,不斷隨機創造有利於使用者的場景結界,無差彆襲擊結界內其他生物,影響極限範圍500米,效果隨範圍減弱,詛咒氣息消耗速度大約為每分鐘體重的十分之一。
注1,同時有且隻能有一人得到授權可使用,需保持一分鐘不間斷供血獲得授權。
注2,不同體重對效果影響為零,不同階與段效果強弱不同,不同宿主之間效果強弱不同,懷疑與惡魔所下詛咒品質存在關聯。
注3,一分鐘耗光一名常規三階宿主,三分鐘耗光一名常規四階宿主,六分鐘耗光一名常規五階宿主,詛咒氣息耗光會極大增加宿主的異化程度,不推薦持續使用。
注4,結界內時間流速隨不同副本存在隨機速率變化,請對詛咒氣息儲量保持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