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還在滴酒,龍焰餘溫燙著我後頸。
汪徹收劍時劍穗擦過我的手腕,帶起一片戰栗。
"追不追?"雲裳的窺天鏡映出山巔殘影。
我捏住丹田處發燙的龜甲。
這破玩意上次這麼躁動,還是東海龍宮塌了半邊天的時候。
"當心有詐。"玄風長老用桃木杖戳了戳地上毒針,"魔音穀的迷心曲可不會救人。"
汪徹突然攥住我袖口。
他後背的金血在月光下凝成細小鱗片,燙得我掌心發麻。
"我去。"我把鮫綃纏在他傷口上,"你們留下療傷。"
靈虛子拋著龜甲殘片笑"龍血浸過的姻緣線,斷了可接不上。"
青璃仙子突然掐訣。
她發間珠釵化出青色雀鳥,銜著片魚鱗落在我肩頭"遇到危險就燒了它。"
汪徹的劍穗纏上我小指。
龍鱗藍焰在末端結成鈴鐺,叮當響著融進我腕間血紋。
山徑浮著笛聲餘韻。
枯枝折斷的脆響裡,龜甲突然在我丹田轉了三圈。
"靈氣波動在西南。"我按住突突跳的太陽穴。
方才影煞的毒霧還蟄伏在經脈裡。
汪徹的呼吸掃過我耳垂"三丈外有結界。"
他劍鞘點碎虛空時,我看見月光像摔碎的琉璃盞。
樹影扭曲成青麵獠牙,卻在觸及龍焰鈴鐺時尖叫著退開。
"是噬影藤。"我扯著他後撤半步,"沾上就甩不脫。"
龜甲突然發瘋似的震顫。
西南方飄來鵝黃布料,掛著半枚銀鈴鐺——和雲裳窺天鏡裡映出的一模一樣。
汪徹的劍氣削斷整片灌木。腐葉紛飛中,露出塊刻著魚尾紋的界碑。
"是霧隱林。"我摩挲著碑上殘存的水汽,"三年前魔修屠村"
笛聲又起。
這次裹著冰碴,我腕間血紋突然爬上脖頸。
龜甲滾燙得要燒穿丹田,龍鱗鈴鐺發出刺目藍光。
汪徹突然把我拽進懷裡。
他心跳震著我耳膜,龍血混著冷香滲進我衣領"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