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寧梔不在乎,可看中麵子的方國兵不能不在乎。
他被架在原地,看著麵容稚嫩卻有超乎年齡沉穩的寧梔,一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方國兵心裡清楚,不可能真去找領導,畢竟他上午一下都沒在樂器隊裡露麵,往小了說是沒有到崗上班,往大了說是不服從領導安排的工作任務,故意製造矛盾,蓄意破壞同事關係。
沾上哪點,肯定會影響年末考評。
方國兵額頭冒汗,忍了半天除了吐出兩個‘你’字外,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更是連狠話都不敢放,灰溜溜走出辦公室,在所有人麵前落荒而逃。
躲在遠處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寧婉清暗罵一聲廢物,陰沉的視線落在寧梔身上片刻,不甘的轉身離開。
她已經打聽出來了,寧梔每周一會來文工團,等今天安頓好寧國強,就讓他們每周過來鬨。
寧婉清就不信這樣還趕不走她。
文工團是看中寧梔的能力不假,但王團長絕對忍受不了她隔三岔五鬨上門的親戚。
這裡可是時不時有領導來視察工作的地方,萬一叫領導撞見,哪怕是王團也落不著好。
寧梔察覺到身上那股惡意的視線消失,憑著感受回望過去,隻看見牆角閃過一片豔麗的裙角,略微思索便曉得是誰。
除了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寧婉清還能有誰。
她就像隱藏在暗處的毒蛇,每時每刻都想衝出來咬上一口。
偏偏做事又沒落下把柄,根本沒法一棍子打死,叫人膈應的慌。
“你好,寧同誌,我是聲樂的許梅。”
思考之際,辦公室內響起一道悅耳的聲音,寧梔按下繁雜的思緒,聞聲望去,見到一位齊耳短發,頭戴黑色發箍,身著白色的確良衣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同誌。
禮貌地牽起嘴角“許同誌好,我是樂器隊的寧梔。”
許梅見她回應,心裡鬆了口氣,她是聲樂隊的老師,平時和方國兵工作上的交流偏多,打心底裡不喜歡他仗著資曆高,拿腔拿調處處壓人的性格。
可聲樂隊練習經常需要找樂器隊借人,導致她必須時不時低聲下氣去求方國兵。
許梅看他不爽很久了,如今樂器隊來新老師,她比誰都高興。
新來的女同誌雖然看起來潑辣讓人有點怵,但瞧她把自己討厭的人氣走,許梅心底不知道有多舒服。
方國兵想給寧梔下馬威,反被銼了銳氣,是他自己活該,怪不到新來的姑娘頭上。
許梅壯著膽子,笑問“寧同誌,能和你商量個事情嗎?”
“許同誌你說。”
“下午我們聲樂隊排練需要借一下你們隊裡的張翔。”許梅怕寧梔不知道是誰,特意道“就是那個瘦瘦高高,皮膚白皙戴眼鏡,會彈鋼琴的那個。”
寧梔回憶一下,立刻將人和人名對上,張翔是樂隊裡唯一會彈鋼琴的,隻是不管是指法還是對曲譜的掌握都有不小的差距,她下午正打算針對性的教一教,借人多少有點不方便。
“許同誌,張翔下午我正好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