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兩人是被窗外的喧鬨聲吵醒的。段雲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七點十分……
“操……這麼早……”他沒忍住念叨了一聲。
因為老房子裡沒安空調，雖然8月的h城晚上天氣涼爽，但倆人還是沒蓋被子。這會兒小魯身上僅穿著一條短褲，光著膀子在自己懷裡哼哼唧唧……
“外頭鬨，吵醒了吧？”段雲鴻摸了摸小魯睡得通紅的臉頰，輕聲問道。
“嗯……困……”小魯把頭紮在段雲鴻懷裡，小聲說道。
段雲鴻用手輕輕拂過小孩兒的脊背，一節一節的按摩他的後脊，柔聲問道“這床窄……昨晚躺著難受不？”
小魯悶著聲搖了搖頭，說道“不難受，挺好的！”
段雲鴻親了一口小孩兒的耳垂兒，小聲說道“你再躺會兒，我下樓給你買早飯去……”
小魯微微抬起頭，親了親段雲鴻的下巴，小聲說“不躺了……我也起，跟你一塊兒下去……咱倆上外頭吃去吧？”
“行！”段雲鴻寵溺的看著懷裡的小孩兒，笑著應道。
兩人很快就洗漱下樓，果然，樓下早就熱鬨起來了……
“怪不得大猛說有點鬨呢？！這早市咋還開到這了？”站在單元門口，段雲鴻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沒忍住感歎道。
這時，離他不遠處一個正在低頭摘韭菜的老奶奶看著段雲鴻，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是大鴻吧？”
突然被叫到小名，段雲鴻條件反射般的應了一聲，然後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您是……趙奶奶？”段雲鴻略顯試探般的詢問道。
“哎呦！這大個子我瞅著就像你，哎呀媽呀！”趙奶奶將手裡的韭菜放到一旁的小盆子裡，激動的說道。
確認了對方竟是住在自家樓下的老鄰居，段雲鴻也很高興，笑著說道“可不得……快十年沒見您了……您身體還好嗎？”
“瞎湊活吧，反正還能吃能睡的……你呐？那年頭我就聽街坊們說你買新房子搬走了，這幾天是不是也回來簽字來了？”趙奶奶慢悠悠的起身看向段雲鴻問道。
段雲鴻不知道老街坊們是否知道自己當年入獄的事情，但如今也沒必要再提，所以點了點頭說道“是，回來簽字來了……”
“好好……大鴻如今有出息了，你爹媽也就能閉眼了……”老太太感慨的說道，說著看向他身邊的小魯，好奇的問道“這孩子瞅著長得真好，細皮嫩肉小閨女兒似得……你是誰家的？”
小魯最善於和老人打交道，笑著走到老人身邊，扶著她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說道“奶奶，我是鴻哥的朋友，這次跟著他一塊兒回老房子看看……”
找奶奶笑著拍了拍小魯的手說道“挺好……大鴻這孩子懂事，當年經常幫著我搬煤塊兒……這孩子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媽……要不是老許一家子照應著……唉……隻可惜那老許，年輕的時候身體就不好……撇下素梅和小猛……”
小魯靜靜聽著老人低聲念叨著那些往事，偶爾看一眼不遠處的段雲鴻，想象著當初那個高大、明朗的少年……
“趙奶奶，這早市咋還開到咱們樓下來了？”段雲鴻看著四周亂哄哄的環境問道。
趙奶奶無奈的說道“還不是那片兒平房區鬨的，私搭亂建蓋了許多小房子，自己住不過來就低價往外租……時間長了外地人就越來越多了……”
說罷，指了指不遠處的平房區，接著說道“彆看咱們這片兒房子舊，但是地段好啊……所以誰都想往這邊擠。咱們職工樓因為隻有一棟，住的又大多都是我們這樣歲數大的人，慢慢的城中村那邊的商戶就開始往這邊占地方……就成了現在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