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金鑾殿中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酒香四溢!
十幾名紅綢綠帶,清麗多姿的宮女更是在被燈光照耀的宛如白晝的大殿之中隨著滿堂的絲竹之聲,擺動著妖嬈的身姿,翩翩起舞!
“哈哈哈哈!此次蕭大俠夜襲敵軍軍營,一舉斬下敵將元帥首級,不僅解我大陳之困,更是弘揚我大陳武威!此役之後,看誰還敢犯我大陳邊境!”
金鑾座上,一名頭戴冕旒,身披龍袍,麵相尊貴的男子麵帶嘉獎之色,俯身看著金鑾殿下一名男子說道!
“謝陛下盛譽!鐵血門此次率領江湖群雄能夠一舉破敵,都是仰仗陛下天威!”
說話的男子一身白衣,三尺長劍,劍眉星眸,仿佛是世外劍仙,器宇軒昂,在眾人之中傲然而立。
“蕭愛卿切勿妄自菲薄!一劍破萬敵人,流刃斷人魔——蕭愛卿驚世駭俗的劍法名動天下,即便是朕端坐這朝堂之上,也是如雷貫耳,自歎不如!”
“陛下乃是真龍天子,在下乃是草莽之輩,又怎可相提並論!”蕭病木聽後,急忙向前一步單膝跪下!
“哈哈哈!蕭愛卿平身!朕並無他意!否則又怎麼會讓蕭愛卿及眾武林豪傑帶兵刃上殿?”皇帝微微一笑,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我聽說蕭愛卿手中長劍乃是絕世神兵?不知可否一看?”
“這……”蕭病木沉吟良久,不知如何作答!
“無妨!朕特許你金鑾殿中拔劍!恕你無罪!”皇帝揮了揮手,似乎明白了蕭病木的為難之處。
“謝陛下!此劍名曰山嵐!”蕭病木一邊說一邊緩緩將長劍拔出。
一時間,山嵐寶劍劍光流轉,映的滿堂生輝,青光熠熠之中,劍身之上,倒映出了蕭病木那雙悲傷寂寞的眼神。
“山嵐?”皇帝微微一怔,緩緩看向身邊作陪的華貴妃,“我聽說華貴妃在入宮之前,在民間時候的小名就是喚作山嵐,不知真假?”
“臣妾……”華貴妃在皇帝的一問之下竟然麵帶驚慌,眼神遊移不定,“臣妾……”
“愛妃怎麼了?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皇帝的聲音逐漸變得冰冷!
一陣沉默之後,華貴妃理了理頭上的碎發。
“不錯!”華貴妃表情忽然變得平靜,似乎下定了決心,“臣妾入宮之前確實小名喚做山嵐!”
“哦?那還真是湊巧了?”皇帝的眼神已經冰的幾乎凍結大殿之中的空氣,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吃驚的看著這三人的對峙!
“並非湊巧!此劍的名字就是取自貴妃!”蕭病木輕撫長劍,落寞的看著華貴妃說道,
“十年彆離,杳無音信,我以為你已死於非命,卻不料再聽到你的消息時,你已成皇帝的新寵!”
“蕭大哥,我……”華貴妃哭的梨花帶雨,嗚咽著說道。
“當初你我遭人突襲,生離死彆,直至今日方才知道,蕭大哥你還活在人世!”
“我……早就知道你在宮中,隻是苦於無法相見,才出此下策!”
蕭病木淚光閃動,悲憤的說道。
“放肆!大膽!蕭病木你竟然敢公然調戲貴妃!原來你出征破敵,隻是為了等朕召喚到宮中,趁機與這賤人私通!”皇帝頓龍顏大怒。
“皇上恕罪!草民隻是為情所惑,鬥膽上殿,隻為一麵之緣,之後自會離去!”蕭病木見狀急忙解釋道!
“混賬!放肆!”皇帝猛的將酒杯摔翻在地,一把揪起跪在一邊的華貴妃,眼中殺意陡現,“賤人!你竟敢背著我與此人有私情!”
“皇上我……”華貴妃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一柄飾滿黃金的寶劍猛的刺入了她的腹中!
“你這賤婦!難怪朕剛剛就看見你與這奸夫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滾!”
皇帝一聲怒吼,一劍將華貴妃挑起順勢甩到殿下!
“山嵐!”蕭病木撕心裂肺的喊道,一把抱住即將墜地的華貴妃!
“山嵐……”蕭病木顫抖著雙手緊緊的抱著瀕死的華貴妃,眼中閃著無限的悔恨,痛心,和絕望!
“蕭大哥……”華貴妃深情的望著蕭病木,一邊艱難的向蕭病木伸出手臂,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對不起……對不……是我辜負了你!”說完便軟軟的的垂下了手臂
“不!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蕭病木悲痛欲絕的看著懷中的女人,那是他無數個夜裡夢寐以求的容顏,沒想到竟然就這樣在他的眼前香消玉殞。
“不!”蕭病木猛的站起身來,山嵐寶劍寒光乍現!
“昏君!我……”
“噗!噗!噗!噗!”忽然間,大殿房梁之上射出的四根拇指般粗細的玄冰鐵鏈猛的貫穿了蕭病木的身體,將他牢牢地鎖在地上!
“啊!”蕭病木仰天一聲長嘯,相比身上被鐵鏈的貫體之痛,心愛人的死在眼前的悲憤令他幾乎肝腸欲斷!
“蕭病木!”不知何時,皇帝已經換上了一身金盔金甲,緩緩走到他的跟前,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十年前派人偷襲你倆的正是朕!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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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蕭病木目眥欲裂,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人。
“為什麼?”皇帝踢了踢腳下華貴妃的尚有餘溫的身體,“不過想嘗嘗她的味道……嗬嗬嗬。”
“畜生!我要殺了你!”蕭病木狂吼一聲,長發飛揚,目露凶光。
殿下四名鐵血門長老同時飛身而起,向蕭病木衝來,“保護蕭大哥!”
但是,一道劍光從他們背後忽然飛出,四人救人心切,在毫無提防的情況下頓時被劍氣所傷,紛紛跌落在大殿之上!
原來隨行的高手中早有埋伏!也難怪蕭病木剛剛真氣受阻,無法順利避開突襲的鐵鏈!
蕭病木轉頭看著昔日隨自己東征西戰的四名長老血濺當場,頓時明白了今夜的慶功宴根本就是為自己設下的鴻門宴,可恨自己不僅害了山嵐,也害了鐵血門!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昏君!”蕭病木麵目猙獰,仿佛天魔降世!
“你已成魔!嗬嗬嗬!”皇帝緩緩舉起黃金寶劍,看著狀若瘋魔的蕭病木一劍刺穿了他的身體!
“哈哈哈哈!朕已屠魔!天門!天門在哪裡!”
忽然,大殿之內烏雲驟起,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一道金光劃開厚厚的雲層,斜斜的照射下來!
“成仙!朕要回到天上去!哈哈哈!”皇帝仰天狂笑,反手就要拔劍進入金光之中!
“做夢!”忽然間,一隻手死死握住黃金寶劍,令皇帝動彈不得!
“你這昏君!要死一起死!”蕭病木用儘全身力氣,山嵐寶劍猛的刺入皇帝的咽喉!
“唔!”皇帝丟下黃金劍,猛然退後幾步,兩眼凸起,一雙手胡亂的捂住血如泉湧的喉嚨!不可置信的看著蕭病木。
“我不會死的,隻要朕乃真龍,就不會被你這凡夫俗子的武器所傷!”
忽然間,皇帝鬆開雙手,再次獰笑著走向蕭病木!
“劍來!”蕭病木顫抖著一聲低吟,山嵐寶劍忽然劍鳴不止,落在地上的黃金寶劍竟也一同顫動不止,徑直向山嵐寶劍飛來!
“魔神降!”隨著蕭病木的沉吟,貫穿蕭病木身體的四根鐵鏈竟然一同斷裂,兩把長劍在一道金光中並成一把魔神劍!
“去死吧!”蕭病木一聲狂吼,化身一道飛影直奔那高高在上的人間帝王!
隨著噗的一聲,魔神劍貫穿了皇帝的胸膛。
“你……竟然……敢傷了朕的龍體!”皇帝雙手死死抓住蕭病木的衣襟,不可置信的瞪著蕭病木。
“畜生!!一起下地獄吧!”蕭病木通紅的雙眼逼視著皇帝!
蕭病木回頭無限悲傷的看了最後一眼地上華貴妃的屍體!
一道紅光過後,金鑾殿化成瓦礫!
除了重傷不起的四位鐵血門長老,所有的人都隨著巨大的爆炸一起灰飛煙滅。
“找到乾坤八卦圖,就能找到我的真元!”塵煙中,一聲輕語化為風聲!
鐵血門四位長老一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蕭病木留有一寶,藏有四奇,得之者可得天下——乾坤八卦圖!”
一時間,武林風雲驟起,刀光劍影,鐵血門門徒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各處分舵則被洗劫一空,門派之間猜疑重重,進而中原武林門派之間一場血雨腥風的廝殺,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這一場武林浩劫持續近百年方才慢慢平息,一時間江湖武林人才凋零,失傳的武功不下百種,不管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魔歪道,在這次曆經百年的屠戮中,全都元氣大傷,無力再戰。
而那乾坤八卦圖,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承認得到過,因為不管誰得到,都會是眾矢之的,難逃滅門之災。
可是,關於乾坤八卦圖的傳說,從來沒有停止過,而關於那位曠世奇才的武功謀略的傳說,也從未停止過。
百年前的這位武學奇才,便是人稱八麵如來的大俠蕭病木!
而百年前發生在皇宮的那場驚天巨變,則被稱為夜宴之禍!
………………
白雲蒼狗,時光荏苒,轉眼就是幾百年過去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村裡,出生了一個名叫盛天涯的男孩。。
他的父親,是一個鄉村的私塾先生。
至少,在他生下來直到目睹父親的死之前,他的父親都是以一個教書先生的身份活著。
父親的樣子,他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是個身材頎長的中年男子,麵相和善,常用一個青色方巾包裹著發髻,說話溫文爾雅。
他還有一個溫馨如畫的家,一個溫柔賢惠的母親,一個籬笆小院,小院裡開滿了路邊采來的野花。
直到有一天,他同父親從私塾下課回家,在走進院子的那一刹那,這幅畫麵像一把燃燒的畫卷,頃刻間蕩然無存。
屋子裡傳來母親的呼叫聲,和男人肆意的笑聲。
“禽獸!你們這些強盜,放開我……”
“哈哈哈~等姓方的那小子回來你再叫救命吧”
盛天涯聽到母親的呼叫聲,認準了有人欺負母親。就在年幼的他,不顧恐懼,立馬就要衝進去的時候,父親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死死地把他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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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盛天涯大聲的呼喊,
屋裡聲音停了下來,門被一腳踢開,四個男人各持兵刃魚貫而出。
當然,還有衣衫淩亂,衣不蔽體的天涯的娘親,也被人揪著頭發拖了出來,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腳踏住。
天涯的眼睛頓時冒了火,他雖然年幼不曉人事,但是母親被欺負的樣子,已經足夠令他怒火中燒!
那是他的母親,是病中一勺勺喂他粥飯的母親,是寒夜裡掌燈縫補的母親,是夏日裡陪他一起追逐螢火的母親,也是擁他入懷帶著迷人的幽香的母親。
“放開我娘放開我娘”他一邊狂喊,一邊掙紮著想要衝上去。
但是,父親的一雙手,如鐵一般,緊緊的攥著他,讓他寸步難移。
年幼的他,抬起頭來焦急的望著父親的臉。
而父親一動不動,如鐵鑄的身體,標槍一樣站著,眼睛死死的看著房頂的一角。
天涯順著父親的眼睛看過去,瞬時毛骨悚然——
青天白日之下,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屋頂之上,蹲著一隻巨大黑色禿鷲。再仔細看去,這禿鷲竟是一黑男子。那人萁踞在屋簷之上,一雙眼睛,正冰冷冰冷的看著他們父子二人。
那眼神,不似在看人,而是在看兩具仇人的屍體。
天涯在碰觸到那雙眼睛的同時,忽然像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水潭,眼前一黑,頓時感覺身子忽然失去了重心,一下墜進了一潭黑水,然後不停的下墜,一直墜進冰冷的黑暗裡,無法呼吸。
他慌亂的拚命地揮舞著雙臂掙紮,大聲呼救,可一張嘴,那黑漆漆的暗流,猛的灌進了他的喉嚨,頓時,胸口有如被巨石壓迫的窒息感。
就在他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漸漸下沉的時候,忽然,漆黑之中破出一道亮光,緊接著一雙熟悉的手帶著希望和溫暖,一把抓住了不斷下沉的他。
黑暗散開了,呼吸回來了……
天涯大汗淋漓,幾乎站立不穩,待他重新睜開了眼睛四下看去,眼前還是那樣的慘烈的一幕。
“大哥,不至於,他還是個小孩子,不值得大哥費神”
“大哥……,你還有臉叫我大哥,”那黑衣男子冷冷的說“我們廢話少說,你知道我是來乾什麼的!把圖給我,你安心上路,這對孤兒寡母我替你留著!”
“圖不在我這,這趟你是白跑了”父親淡淡地說,目光慢慢的轉向仍撲在地上低聲啜泣的妻子。
隻見那女人,渾身衣服已經被撕扯的破爛不堪,身體被踐踏在泥土裡,踐踏在幾個混蛋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