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穀的秋季最美,外麵的世界已經是枯枝敗葉,秋雨蕭瑟之時,臥龍穀仍是一片姹紫嫣紅。
一是由於臥龍穀地勢較低,周圍有萬丈絕壁環繞,冷空氣不易進入,穀底有一溫泉,常年噴湧,泉水對治療外傷有奇效,溫泉的熱氣,也讓臥龍穀氣候溫潤,四季如春。
另一方麵,玉璣子在世時,移植了無數奇花異草,花期結果均有不同,這也讓臥龍穀常年鮮花常在,野果不斷。
清晨,敖東海換了一身藏藍色長衫,畢竟日常所穿道袍太惹人眼,況且陸鶴鳴明白的交代過他,夜裡私下拜訪即可,切勿引人注目。
“師兄,我這可就去了,你還有什麼要囉嗦的嘛?”敖東海大大咧咧的說。
“天蠶冰絲袋可帶好了,這獨峰雪蓮,應該就在曹知府的冰庫裡,你和他一起去拿,裝在冰絲袋裡帶回來,不然,雪蓮遇熱腐爛,你可白跑一趟。”陸鶴鳴斜眼看著這個大大咧咧的師弟。
“帶了帶了,帶了好幾個,破了一個換一個,破了一路換一路”敖東海表情誇張的說。
“少胡鬨,快些上路,”忽然陸鶴鳴覺得自己失言了“快點去吧,好好回來。”
“走也!”敖東海一點地,淩空而起,“師兄,看看我的淩雲步如何~”說話間,敖東海已經沒了身影。
“哎~”陸鶴鳴默默歎了口氣,這師弟,從來都是樂天派,行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臥龍穀自從被他打理後,在江湖上的名氣大不如前,求醫問藥的人數自從師傅過世後,連以前的一半都不足——這也難怪,敖東海本來就不擅長醫治,能夠把師父生前留下來的珍奇藥草種植好就不錯了。
不過,不知怎麼的,陸鶴鳴看著眼前的如同世外桃源般寧靜祥和的臥龍穀,忽然對這個師弟的生活心生羨慕起來。
數日後,夜半,溧陽城。
敖東海推開客棧的窗戶,看了一眼外麵大大的月亮,“媽的,這麼亮,老子就算穿上夜行衣能幾個用處。”抱怨歸抱怨,敖東海還是轉身換了一件黑色夜行衣。施展輕功,輕輕一縱,輕飄飄的飛出了客棧。
曹知府的官邸位置,白天早就打探好了,敖東海輕車熟路的從一個屋頂躍到另一個屋頂,月光之下,好像一朵夜間的雲彩,起起落落,沒多久就到了曹知府的官邸。
“哎~最煩官家”敖東海撇撇嘴,輕輕一躍已然進了圍牆。
敖東海打量了一下周圍。隻見小橋流水,竹林疏疏,假山上精致涼亭在月光下,仿佛披著一層潔白的輕紗,周圍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
敖東海沿著花園碎石鋪成的小徑,隨意的尋覓出去的路,彎彎折折的拐了好幾個彎,終於找到了出花園的月亮門。敖東海仔細聽了聽,周圍並無動靜,便放心大膽的一步跨出了門。
“哇!”如果不是及時用手捂住嘴巴,敖東海幾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差點叫出來。
隻見一隊巡邏的衛兵直挺挺的站立著,一動也不動的瞪著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可是,全都沒了呼吸!每一個衛兵,都是麵色蒼白,七竅流血而死,尤其是兩隻眼睛,各流下一條血線,嘴角,雙耳,均有大量血液滲出且還在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在月光之下,詭異瘮人。
敖東海看的後背冰涼,一身冷汗瞬間濕透了衣服。他稍稍穩定了下心神,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查看。
一行八名衛兵,死狀一模一樣,手裡的長刀仍緊緊握著,走在最前麵的那名士兵,手裡的燈籠,仍穩穩的提在手中。
敖東海心生疑惑,伸出一指在脖頸處動脈輕輕一摸,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衛兵竟然還活著,仍有脈搏跳動,正因為心臟還在跳動,所以才會血流不止。
敖東海雖然並未受到師父的醫學真傳,但是平時的耳濡目染,也讓他對各種病症和毒藥都能略知一二。
這隊衛兵,在巡邏時同時中毒,毒藥迅速麻痹他們的神經,令他們的身體立馬僵硬,所以,他們還保持著生前最後的姿態,但是,毒藥通過血液運送到全身,在血管最密集的器官處,破壞了血管末梢,不止五官,大腦,內臟也會同時滲血。
這隊士兵,其實已經是目不能視,耳不能聽,身不能動,甚至連思想都已經失去的活死人。
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險境,能夠一瞬間令一隊衛兵無任何察覺,全部中毒的手法,可謂驚世駭俗,下毒之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這是什麼官府,這簡直是陰曹地府”敖東海咽了口唾沫,施展淩雲步輕輕的繞過這隊衛兵,沿著牆根繼續向另一個院子潛行。
走進另一個院子,隻見一個丫鬟樣子的姑娘,正站在水井旁彎腰打水。敖東海躲在暗處,細細打量小院,覺得這應該是個下人的廂房,便想的丫鬟離開後,再去尋找出路。
敖東海等了片刻,仍不見那丫鬟有半點動靜,心想,不好!一個閃身就到了那名丫鬟麵前。定睛一看,果然,那名丫鬟已經五官滴血,死在了井邊,一口井水,被染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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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東海看了看旁邊靜悄悄的透著燭光的屋子,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他一推門進了房間,果然,一屋六人,死狀各異。
有的坐在桌前繡花,有的已經躺在床榻之上休息,還有的保持著回頭張望的姿勢,還有兩人,麵帶笑容正,死前正談笑風生。
這是這些人,無一不是麵色蒼白,七竅流血,一屋情景,血腥詭異,宛若人間地獄,令人毛骨悚然。
敖東海皺了皺眉,轉身出了屋子,一個縱身躍上屋頂,四下看去,大吃一驚。
隻見目光所及之處,儘是慘狀,中毒之人,都是一樣保留著生前最後的動作,就連麵部表情都各有不同,唯一相同就是全部已經流血而亡,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就連看家護院的狗,也是一樣的死法。
敖東海縱身一躍,上了院中一棵參天大樹,隱身在一枝粗壯的枝乾後。隻見不遠處一個院落,有幾個人正在交談。
“嘖,我的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敖東海想“這獨峰雪蓮是師兄一再交代的,不管出了什麼事,我也得搞清楚這雪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