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太守府的人都哪去了?”張雲天嬉笑環顧左右,似乎真心期待有個人能告訴他答案。
“公子,全府上下搜了一遍,沒見到一個人!”一個青衣仆人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回道。
偌大的太守府,空空蕩蕩,家具擺設,井井有條,亭台花謝,生意盎然,就連晾在晾衣杆上的衣服,也整整齊齊的懸掛在空中,沒有一絲淩亂,隻有人,原本應該列隊歡迎的一乾人等,卻憑空消失了!
詭異!除了支離破碎的山石和一些淩亂的散落在地的樹枝之外,這個太守府,此時安靜的像是一個午睡的貴婦,整齊,大氣,富貴端莊。
張雲天躺在轎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在看一個事不關己的笑話。
能坐著時候絕不站著,能躺著的時候絕不坐著,能問話的時候,絕不自己多看一眼,這是張雲天的原則。
“曹天明!曹天明!快點給本公子滾出來!小心我剝了你的皮!”張雲天拖著嗓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喊著。
“稟少爺,剛剛問話了交接的守衛,說是寅時交接換班時也沒見到曹大人府邸裡的人!”
“哦~昨夜就沒了,難道是演了一出《夜奔》?”張雲天瞪著眼睛問道。
“這這這,小人不知!”那人看著張雲天誇張的表情,嚇得結結巴巴回答道。
柳輕寒血洗雷家滿門的消息一傳到丞相府,他就知道跟蜀中唐門的梁子算是結下了,而且還意外死了個唐溪雲。
隻是沒想到唐門的報複來的這麼快,而且一點情麵都不給,全府上下雞犬不留!
張雲天在轎子上翻了個身,用一隻手托著頭,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心的笑道,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本公子就住在這了,免得住在青樓裡被父親知道了又的一頓囉嗦,是不是?”
“去!把府中上下打掃乾淨,我們就住在這了。”張雲天又翻身躺下,瞪著滿天流雲,慢悠悠的說道“吉祥如意怎麼還沒來!”
吉祥如意不是一個詞,也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四個男人。
“蜂腰”張小吉,“戲子”祥哥兒,“和尚”賈不如,“秀才”柳隨意。
這四個人自小就跟隨著張雲天,經過十幾年儘心儘力的伺候,早就對張雲天的喜怒哀樂了如指掌,說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過分,說是他的肚子裡的蛔蟲也不誇張。
張雲天一進城,這四個人就分散開來,去了溧陽城最大最火的青樓,把頭牌姑娘直接包了下來。
張公子可以一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是不能一日沒有姑娘,連一天都不行!
“小的在!公子有何吩咐?”一聲輕語,話音未落,一個窈窕的身影已然從府門飄了進來。
“蜂腰”張小吉陪著笑一臉惶恐的跪在了張雲天的跟前。
“狗奴才!”張雲天伸出一條腿輕輕蹬了他一腳,“死到哪去了!”
“誒吆~”張小吉順勢倒在地上,瘦弱的身體宛若發育不全的少女,單薄如紙,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腰圍,竟是女子都無法比擬的纖細!
“公子真是錯怪奴才了,奴才還不是為了給公子找些樂趣去?”
“聽你這意思,本公子不是來辦事的,倒像是專門來吃喝玩樂得了?”張雲天翹著二郎腿,晃晃蕩蕩的問道。
“哪有!小人正是怕公子為了相府的事務,日夜操勞,勞心勞力,才為公子安排妥帖,勞逸結合的!”
張小吉捂著纖細的腰身,嗤笑著解釋道。
他的腰間,綁著兩把尖刀,一個有著“蜂腰”的人,怎麼會沒有“毒刺”。
張雲天看著他的腰間,不屑的笑了一下,“龍老,你看,這些個狗奴才,一邊滿臉陪笑跟我說這話,一邊還要手裡暗暗摸著刀!真是識人識麵不識心啊~”
站在轎子旁邊的青衣人隻是無聲的站著,畫著入雲龍的白色麵具下,一絲起伏都沒有。
張雲天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龍老,依你之見,這一府上下,都去了哪裡?”
“屬下不知,不過從現場來看,應該已經不在府中!”
“哦~龍老果然高見!”張雲天拖著聲音,誇張的點點頭。
“既然吉祥如意四人已經提前到了溧陽,有此四人在身邊,公子必能安然無恙。手下是不是可以自行安排行程了?”龍老冷冷的問道。
“哈哈,龍老莫要見怪!他們也是剛剛辦完了事情,順便來的,並無隱瞞龍老的意思。”張雲天聽出了蒼龍的一絲不悅,打了個哈哈。
“手下不敢!隻是柳輕寒和龍影的人莫名失蹤,手下還需要親自去調查一下!恐怕不能時時刻刻服侍公子左右”
“哦哦!應該的,應該的!龍老自行安排,我覺得啊,龍影的失蹤,弄不好和曹天明的失蹤有些許關係。你還是去雷府看看,也許能有些線索。”張雲天見龍老有些不悅,趕忙打著哈哈。
一身青衣的龍老剛要轉身離開,忽然又被張雲天叫住。
“龍老,我讓人給你收拾房間,你就在我旁邊住下,若有要事,也方便商議。”張雲天扯著脖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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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太守府上下全體失蹤的事,被妥善處理了。新的太守人選名單已經被秘密送到了丞相府。
有些小事,不用張雲天吩咐,自然有人做,還有些大事,張雲天已經不聲不響的安排妥當。
他的可怕之處,是你無法看透他。
他要做什麼,什麼時候做,怎麼做,沒有人知道。
隻是所有人都知道,張公子做事,從沒失手過。
總而言之,太守府的驚變,被平複的波瀾不驚,朝廷之上不會再有人過問,而百姓的悠悠眾口,本就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