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雲隻是站著,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回過頭看向莫掌櫃。
一道強勁的刀風猛的從對麵的房間內飛出,強大的斬擊直接將緊閉的房門劈成兩半,刀光向著張祥雲的脖頸處飛劈過來!
王祥雲動也不動仿佛沒有看到一般,隻是嘴唇微動,“莫掌櫃!”
一道黑影猛的從莫掌櫃的手中飛出,竟是剛剛用來抹桌子的毛巾,油乎乎的毛巾在空中不斷的旋轉著,一瞬間便與刀光絞在一起。
雪白的刀光瞬間改變了方向,沿著王祥雲的頭頂飛向屋頂。
“嘩啦”一聲,偌大的房頂竟然被斬開磨盤大的口子。
數道星光斜斜的落下來,落到如同仙人一般飄然而立的王祥雲身上。
“天罰第四門玄真門,奉旨捉拿泗陽餘孽,無乾人等立即避讓!否則,殺無赦!”一個山一樣魁梧的漢子慢慢的從屋內走了出來,沉穩卻威嚴的聲音裡,帶著仿佛一切生殺予奪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他並不著急出第二招,在他一刀破門之際,數十名天罰的成員已經訓練有素的控製住了整棟客棧的動線。
“閣下是?”王祥雲還是那樣懶洋洋的倚在樓梯的扶手上,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撫弄著頭上的發帶!
“在下雷猛!”那山一樣的漢子盯著王祥雲狂放不羈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的身後站著他的兩名得力乾將,雷潮,雷湧!
王祥雲這樣的紈絝公子他最厭惡,一看就是從小生活在優渥環境中長大的孩子,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彆人一輩子得不到的東西,他卻肆意揮霍絲毫不懂得珍惜!
不像他,從小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六歲就被父親賣入霹靂堂,隻為了換一頓酒錢。
霹靂堂的人隻能姓雷,所以他早就忘了自己的本姓,霹靂堂同一批的五十個孩子隻能活下來一個,所以他從小就在不斷的殺人,殺身邊的人,直到有一天,發現身邊隻剩下自己的影子。
那一天,他成了霹靂堂的雷猛!
雷驚雷鄭重的在霹靂堂的花名冊上寫下了他的新名字——“山神”雷猛!
可他並沒有一絲喜悅,他隻是定定地看著花名冊上的名字,所有的榮耀顯赫,似乎和他這個窮叫花子一點關係沒有,他還是那個羸弱的,任人買賣的臟兮兮的臭小孩。他從周圍人輕視的目光中就能輕易地看到自己不堪的過去!
他的心裡勃然大怒!
當夜,他找到了自己曾經的父親,用他平生最狠辣得招式,雷破天驚殺了他!真氣隨著拳頭灌入那具臟抹布一樣的軀體,他的父體從頭開始,一節一節的開始爆炸,直到化為一灘血水!
他恨所有富貴傲慢的人,他也恨所有貧困卑賤的人,他隻相信武力,因為武力是他抹除輕視的唯一手段!
可是,眼前的這個紈絝子弟似乎並沒有絲毫畏懼,那眼神裡飄著蕩著的,全是慵懶的不屑。
“你是誰?報上名來!”雷猛向前踏出一步,似乎整個客棧都晃了一晃!
“哦?你連我是誰都不清楚,就要一刀取我性命!”王祥雲打了個哈氣,“我就是個路過的,過來看看名震天下的武林自薦大會,要是有機會,也像雷大人一樣,在朝廷混個一官半職,豈不痛快?”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店裡所有的住客,隻是如此凶險的局麵,令所有的房間都沒有一絲動靜!
“都出來吧!高風俊,紅柳兒,還有你,是不是殘夢?”雷猛緩緩的回頭看著莫掌櫃,“朝廷注意你們很久了!彆以為你們這幫鼠輩可以一直苟延殘喘,妄圖興風作浪!”
“噠噠”莫掌櫃並不答話,隨手掏出一杆煙鬥,又在在桌子上磕了磕,吧嗒吧嗒的抽起旱煙,一雙眼睛隻是看著王祥雲。
“白叔叔!他們是誰啊?”天涯躲在門後偷偷的張望著。
“不要多事!”白敬軒一隻手放在天涯肩上,低聲叮囑道。
“我看那個大漢不像什麼好人!凶神惡煞的!”天涯小聲說道!
“噓,要看就看,彆出聲!”白敬軒拗不過天涯,隻能低聲叮囑道。
“彆裝模作樣了,叫你們那幫人都出來吧!”站在雷蒙身後的雷湧罵道。
“這麼說,你們是要動手了?”王祥雲無可奈何的看了看雷猛。
“你們一個都走不掉!”雷猛沉著臉說道。
“那就……動手!”王祥雲忽然說道。
一瞬間,整個局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站在雷蒙身後的雷潮忽然出手,化掌為劍,一掌刺穿了雷湧的胸膛!
雷湧的口中不斷冒出大口的鮮血,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響,一雙因為吃驚而瞪得渾圓的眼睛,如同魚眼一般凸起,他死都不能相信,這個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兄弟竟然會對自己暗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