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天涯驚懼的扭過頭看向白敬軒!
白敬軒並沒有理會天涯的詢問,而是定定地看著圍牆之上!
圍牆之上,赫然出現兩個人,坐在牆上放肆的晃蕩著兩條腿的那人,正是畫著淨角裝“戲子”祥哥,一張粉白粉白的臉,襯托著烏黑的眼眶和紫紅的嘴唇顯得格外怪異!
而如同一尊麵目猙獰的屋脊獸一樣蹲在牆頭上的,正是原本應該被爆頭而死的賈不如!
“怎麼報答我!我是不是又救了你一次?”“戲子”祥哥笑嘻嘻的看著和尚賈不如!
“哼!灑家用你這小人多管閒事!”賈不如對著祥哥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
“小人是老五秀才,我可是實心實意幫你的!就說剛才這三個人的突然夾擊,要不是我,你是不是早就沒命了!采陽補陽的功夫也救不了你的狗命!”祥哥索性往後一仰,翹著二郎腿躺在牆頭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絲毫沒把下麵的白敬軒三人放在眼裡!
“要打就打!少說廢話!”白敬軒忽然開了口,“你的幻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可早了,可能是一陣風,也可能一把灰,誰知道呢,全憑我喜歡。”祥哥噗的往空中吹了一口氣,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
一瞬間,萬籟俱靜,空氣中連一絲風都沒有,塵埃似乎全部落定,就連夕陽似乎都被靜止在天邊,光線凝結在空氣中!
白敬軒警惕的盯著周圍的微妙變化,江湖上許多人都不知道,鷹爪門擅長的除了一對鷹爪拳,還有一雙逖聽遐視的眼睛和耳朵!
“滴答!滴答!滴答!”白敬軒忽然聽到異常清晰的滴水聲,不緊不慢,聲聲入耳,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緊繃的神經!
“這是什麼!”白敬軒疑惑的想,這裡怎麼會有流水聲,可是聲音就在自己身邊,並且異常的靠近!
“什麼!”白敬軒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不覺大駭!
水滴聲正來自他的斷掉的左臂,血水正一滴滴的落下來,而地麵上的血水已經彙聚成一潭血池,而滴答之聲,正是鮮血落入血池發出的聲響,每一聲都格外的刺耳!
“啊!”白敬軒仰天長嘯,真氣猛然爆發,身體被包圍在一團青色流動的氣體中!
“六感心覺!開!”隨著白敬軒的一聲暴喝,一層淡淡的青色氣體在他的雙瞳中緩緩溢出,幻覺頓時消失殆儘!
“嘖嘖嘖,好久沒見過這麼純粹的天罡之氣了!這人不會是個跟你一樣的童男吧!”祥哥一邊說一邊對著賈不如調笑,“你到底算不算童男,我聽說你跟張小吉那賤人有一腿?”
“放你娘的屁!”賈不如大怒,鴛鴦鉞脫手而出直奔祥哥而去!
“發什麼火!我就是個看戲和演戲的人!要打跟下麵的打,我給你倆好好搭個戲台子!”祥哥動也不動,鴛鴦鉞從他的腹部劃過去,仿佛是穿過了一片氤氳的霧氣一般,空落落的什麼都砍不到!
白敬軒卻看的一清二楚,牆上的賈不如對著空氣胡亂的揮刀,而祥哥早就從牆上跳了下來,走到了一把長凳前坐了下去,此時正笑嘻嘻的看著牆頭上自言自語的賈不如!
“天涯!一鳴!”白敬軒低聲將他們二人叫到身後!
“一會我一動手,你們就走!這個人會幻術,但是你不要怕,我會用鷹爪門特有的內功替你們解開幻術,出了門你們隻管跑,有多遠跑多遠!”
“不!我們不走!”天涯看著白敬軒毫無血色的臉和不斷顫抖的身體,知道白敬軒的傷勢過於嚴重,即便雖有真氣護體,可是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此時離他而去,無異於扔下他等死!
“對!我們不能走!”翟一鳴也附和道,“剛才我們不是幾乎就殺了他嘛,如今我們還能再殺他一次!”
“傻孩子!你們……”白敬軒話音未落,一陣破空之聲忽然襲來!
白敬軒右手揮出,一招“長空”,古銅色的右手上下抵擋著賈不如的一雙鴛鴦鉞,一時間精光四射,空氣宛如綻放了無數的星芒!
“快走!”白敬軒找準機會,一腳逼退賈不如,右手長袖猛的甩出,卷起兩個孩子,猛的向牆外扔去!
祥哥忽然飛了起來,是真正的在飛,而不是憑借輕功的跳躍!
隻見他忽然背上長出一對翅膀,拍打幾下,就已經飛到了半個空中,砰砰兩腳,又把天涯他們踢了回來!
“彆走呀,戲還沒演完呢!你倆還有戲份呢!嗯,就在這乖乖的待著!”祥哥笑嘻嘻的從空中慢慢滑落。
一雙翅膀,原來是絲絹所做,平日裡就藏在後麵,需要用時隻要拉動機關就能瞬時打開,隻是做的過於逼真,乍一看像真的一般!
這人喜歡演戲,身上的道具一應俱全,不過是假的就好,剛剛見過了賈不如的死而複生,如今再出了飛天妖怪,任誰都受不了!
一陣劇痛鑽心一般的傳來,白敬軒看了看受傷的左臂,暗自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自己輕敵大意,再加上本就重傷在身,以賈不如的功夫,自己怎麼可能痛失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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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是怎麼讓天涯他們兩個逃出去,至於自己的生死,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置之度外了——昨夜被雷驚雷擊中的胸口,已經嚴重潰爛,原本已經是勉力一戰,再加上一個瘋瘋癲癲擅長幻術的戲子,如今想活著走出這間院子,隻怕是癡心妄想!
天涯和翟一鳴摔到地上後,不顧疼痛迅速的爬了起來回到了白敬軒身邊!
“白叔叔,我們不會走的!”兩個孩子堅定地說道!
白敬軒的眼神逐漸變得蒼茫,如同這殘陽籠罩的大地,帶著三分悲愴,三分惆悵,和四分決絕!
“好!那就一起殺出去!”白敬軒看著兩個孩子無畏的表情,眼神逐漸變得熾熱起來!
白敬軒第一個猛的衝了出去,他衝向了賈不如!天涯則和石頭一起衝向了坐在長凳上的戲子祥哥兒!
賈不如笑了,一雙子母鴛鴦鉞攥在手中,像一隻肥碩的蝙蝠,左右搖晃的迎著白敬軒衝了上去。
一黑一白瞬間纏鬥在一起,子母鴛鴦鉞的寒光在越來越昏暗的暮色中不時劃出道道雪白的寒光!
白敬軒的功夫剛猛迅捷,一招一式俱是兩敗俱傷的殺招,僅剩的一臂配合著不斷揮動的鐵袖,一時間剛柔並濟,竟也不落下風!
反觀天涯那邊戰鬥似乎兒戲了很多!
戲子隻喜歡看戲,所以他在張雲天的親衛裡更多的是擔任跟蹤和調查的角色,對於正麵的打打殺殺,他本來就不擅長,雖說如此,對付兩個毛孩子還是綽綽有餘,更何況,他還有幻天一指的絕技!
“不要看他的動作!隻管憑著感覺出手!”白敬軒一邊和賈不如纏鬥,一邊提醒天涯二人!
隻是,幻天一指本就防不勝防,更何況天涯兩人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孩子!
不出十招,兩人已經被祥哥耍的團團轉,不是對著空氣手舞足蹈,就是兩人不辨真假,相互撕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