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穀時候的陸鶴鳴性格穩重,又一心鑽研藥理,早早的便承接了師父的衣缽,又因為相貌英俊,紫衣道冠,一手浮沉,仿佛世外仙人一般超脫,再加上醫術高超,在江湖上救死扶傷,數不勝數,便漸漸有了“南鬥長生仙”的名號!
當時,陸鶴鳴幾乎已經是公認的臥龍穀的接班人,而玉磯道人也欣賞他的品格,準備把自己的醫術毫無保留的傳給他。
如果不是那場變故,陸鶴鳴如今必然像他的師父一樣,成為一個名動江湖,萬人敬仰神醫。
隻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從他邁進丞相府的那一天起,他就心懷怨恨,恨不得丞相府上下全都死光了才好。
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的恩師玉磯道人之死,彌補他如今背負相府走狗的汙名所遭受的恥辱。
江湖上,丞相府的名聲早就聲名狼藉,可是民間百姓,卻還以為張必知清廉有加,護國為民,倒是對皇上頗有微詞。
“一入侯門深似海”,報仇根本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
丞相府高手如雲,層層暗哨,不僅一餐一飯,皆有人試吃驗毒,甚至是陸鶴鳴這樣的神醫配置的丹藥,也要經過重重檢查方能送入張必知父子的口中。
所以,一開始陸鶴鳴根本就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彆說暗中下毒,就算是拚了命,當場行刺,也沒有一絲一毫得手的可能。
就在,陸鶴鳴以為自己此生報仇無望,卻要終生與豺狼相伴,心灰意冷之時,一個神秘的男人找到了他。
“如果你以為憑借自己的醫術,就能讓丞相府留著臥龍穀那幫人頤養天年的話,那你純粹是癡心妄想!”
“胡說!我師父救了張雲天的性命,而我現在又在幫助他調理身體,若是沒有我,張雲天不可能活的這麼久!”陸鶴鳴無力的反駁道。
“嗬嗬,張雲天的病,終於會有一天發展到你也控製不住的境地,到時候,一旦你沒了用處,彆說你,就連你辛辛苦苦保護著的臥龍穀的那幫人,你的師弟,你師父的墳墓,都不會在這個江湖上留下一丁點痕跡!你懂的,張必知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臥龍穀能留到今天,你在其中做出了多少犧牲!”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不僅可以讓你替你師傅報仇,還可以徹底擺脫丞相府的控製,再過回你從前自由自在地日子!”
“按照這個時間,去到這個地方,早一刻也不行,晚一刻也不行。院子裡會有三個死人,其中有一個孩子,我要你救他!”
“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麼知道我的事?”
“嗬嗬,不僅是我知道你的打算,張必知也同樣知道你的想法!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如果你想明白了,就按我說的去做,到時候,你自然知道我是誰,你又為誰做事!”
馬如疾風一般,地麵如同箭矢一般向後飛馳而去,像這幾年都時光一樣,不複回返。
不知不覺間,陸鶴鳴已經到了極樂山莊一處極其隱秘的房屋前。
“屬下參見韓大人!夜半時分,忽聞召喚,不知大人有何時吩咐?”,陸鶴鳴在門口輕輕詢問。
“進來再說!”屋內的人低沉的回道。
陸鶴鳴沒有一絲遲疑,一步跨進了堂屋。
韓金銀,極樂山莊的主人,正坐在一張世界上最簡陋的椅子上,對著一盞搖擺不定的破油燈出神。
韓金銀人前富貴,人後卻是個極其簡樸的人,茅屋一間,竹榻一張,一飯一茶,一桌一椅,足矣。
“陸仙翁好久不見,不知道近期忙些什麼?”韓金銀聽到陸鶴鳴進屋的腳步聲,卻頭也沒有回,隻是揮手示意陸鶴鳴坐下。“如今三王爺帶領的四位高人已經坐鎮丞相府,張雲天在我編造的理由下,並沒有吃下那顆藥丸,我看……張必知似乎正有打算讓他離開丞相府去墨山!”
“嗯,按計劃行事就好!那顆藥丸不到墨山絕不能讓他吃了!否則的話,陛下這幾十年的一盤大棋就前功儘棄了!到時候,你我二人……嗬嗬”
韓金銀慢慢起身,一把推開窗戶,清冷的夜風一下湧進了狹小的房屋內。
燭火晃動的更加厲害,而韓金銀的影子也在燭火搖曳中,宛若風中的一片樹葉,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