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房門前,顧硯書緊緊攥著蘇九的手,將她一把扯到自己麵前。
若無他們橫在中間的手,兩人幾乎要抱在一起。
顧硯書沒察覺到這一點,仍舊垂眸,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急切又隱隱不安地想知道些什麼。
“世子……”蘇九被顧硯書的舉動嚇到,瞳孔猛地一縮,唇角微張。
“你先放開奴婢。”蘇九近乎慌亂的,伸手推著顧硯書的胸膛。
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顧硯書這個舉動,實在是嚇到她了。
況且,顧硯書的房門大開著。
若是墨離或墨方從外麵經過,便會將兩人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
蘇九一掙紮,顧硯書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十分不妥。
理智與多年的君子思想告訴他,他該立刻、馬上,就放開蘇九的手。
但顧硯書卻隻是伸出手,將房門緊緊合上,仍舊抿著唇盯著蘇九,繼續道。
“你回答完我剛剛的問題,我就放你走。”
顧硯書緊緊攥著蘇九的手,將她拖到門後,“而且,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什麼?”蘇九一時吃痛,下意識仰頭盯著顧硯書,不明所以。
女子眼尾泛紅,臉上的兩抹淚痕,襯得她美豔的容貌,越發嬌豔欲滴。
顧硯書緊緊盯著蘇九的臉,最後落至她微張的紅唇,又問了句。
“你是不是喜歡墨離?”
男子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地朝她碾來,再聯合他問的話,蘇九幾乎立馬就意識到什麼。
她心裡一慌,忙垂下眼眸,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低聲呢喃。
“沒、沒有。”
她聲音如小貓叫喚似的,落入顧硯書耳中,又嬌又軟。
就像上一次,他在書房讓蘇九換女裝時,蘇九拒絕他時說的嗓音那樣,讓顧硯書立馬就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童年的悲慘遭遇,如走馬觀燈般從顧硯書腦海裡飛速閃過。
但是除了這些回憶,還有蘇九。
桃花林下的蘇九,臉頰緋紅,氣喘籲籲地看著他,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顧硯書呼吸沉重,攥著蘇九的手也越來越用力,他滾了滾喉結。
“什麼沒有?你再說清楚點!”
胸腔裡,一顆以前永遠沉寂、宛若死水一般靜默的心池,像是被人丟下一粒石子,掀起一陣不小的波浪。
顧硯書緊盯著蘇九,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急切和希翼。
蘇九將頭垂得更低了,身子更是下意識朝後仰,想避開眼前有些過界的男子。
“奴婢說……奴婢不喜歡墨離。”
聞言,顧硯書心底仿佛生起一抹巨大的喜意,這股喜意來得十分蹊蹺。
他甚至來不及思索,隻顧得及高興時,蘇九又仰頭,小聲地說了句。
“世子,奴婢沒有心上人,更無心嫁人……”
她隻想在侯府待滿兩年,就拿著自己這兩年存的錢,找個地方安然度過下半輩子。
蘇九怯懦的眼神,再配上她下意識朝後仰去的身子,顧硯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女人,現在是在嫌棄他。
她以為他看上她了是嗎?
顧硯書張了張唇,想再說些什麼,但一腔憤怒退去後,他連蘇九的手都抓不住。
蘇九忙抽回自己的手,朝後退了兩步,給顧硯書行禮。
“世子,若您沒有彆的吩咐,奴婢就先下去做事了。”
她離顧硯書兩步之遠,行禮姿勢端正又守禮,仿佛帶著一股拒人於千裡的淡漠。
顧硯書瞥了一眼蘇九,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退下後,竟生出幾分歡喜。
以至於,他完全可以忽略蘇九當下的舉動,不去計較什麼。
看著她低頭的模樣,顧硯書唇角微揚,“嗯,你下去吧。”
男子生氣和歡喜的情緒,切換得十分自然,蘇九垂眸,眼裡浮起幾抹擔憂。
“是。”蘇九行完禮,就退出了顧硯書的房間。
她不是個木訥的人,相反因為幼年在大伯家寄人籬下的日子,蘇九早早就養成了察言觀色的本領。
更彆說,她還在青樓那樣的地方,待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