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低著頭,剛剛還濕紅著眼眶,似乎十分委屈的樣子,現在卻變得疏離了許多。
看著蘇九,顧硯書甚至不用聽她說什麼,也知道蘇九現在說的話,一定不是他喜歡聽的。
他薄唇微抿,拒絕蘇九道,“不能!”
他幽暗的目光,緊緊落在蘇九身上,眼裡眸光微閃。
“所以蘇九,無論你剛剛想說什麼,現在都可以不用再說了。”
聞言,蘇九半垂著眼眸,雙手無措地交織在一起,唇瓣也被她重重咬著。
這副委屈又我見猶憐的樣子,看得顧硯書心裡莫名發癢。
“你說吧,什麼事?”
顧硯書還是沒能抗拒內心的指引,雙手緊緊攥著,近乎妥協地對蘇九道。
蘇九小心翼翼地抬頭,確定顧硯書真的讓她說了以後,她才雙腿合攏,呈跪坐的姿勢,趴在床上。
“世子,奴婢想求您不要給奴婢任何名分,奴婢可以伺候您兩年。”
“兩年後,您放奴婢走,可以嗎?”
這是蘇九想了一夜的結果。
既然無論她怎麼做,都不能讓顧硯書放過她,她都不能打消顧硯書對她的喜歡。
那她就從了顧硯書。
隻是她不願當一個曇花一現的小妾,最後真的死在侯府。
如果說曾經,蘇九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想過,她可以成為顧硯書的女人,一輩子都留在侯府。
那麼在她看到,各種美貌的女人被養在侯府,隻為了伺候顧硯書,而顧硯書無動於衷,那些女人們被一波波送出府後。
在她看到,羅悅兒被冷映雪害死的慘狀後,蘇九心裡便越來越堅信,曾經她伺候的那位小姐,對她說的話……
她與顧硯書之間,顧硯書一定隻是看中了她的外貌。
顧硯書現在還貪戀她、舍不得她,都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給顧硯書下藥,並且還成功的女人。
顧硯書覺得稀奇?
又或者,顧硯書是覺得她還能用?
從小到大的經曆告訴蘇九,她必須對旁人冠以最壞的惡意,不然她以後一定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即使她同樣喜歡顧硯書,她也不願將自己的下半生,都交到對方手上。
蘇九雙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下,頭顱放得很低,沒有得到顧硯書的回答,她甚至固執得連動都不動一下。
垂眸看著她,顧硯書不怒反笑。
他就知道,蘇九說不出他喜歡聽的話。
“蘇九!”顧硯書伸手,將蘇九裸露的手臂一把掐起,逼近她,聲音冷沉地問。
“你就這麼不想待在我身邊?”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還是說,你與你的心上人還有個兩年之約?”
顧硯書咬牙切齒,俊美的臉上被一層層陰霾籠罩著,給人強大的震懾和威脅。
兩年之約?
蘇九睫毛不停地顫了顫。
她確實與一個人有過幾年的約定。
但那個人……已經死了。
蘇九一副陷入回憶的樣子,更是看得顧硯書怒火直衝雲霄。
“蘇九,我說對了?”
他眯眼緊緊盯著蘇九,掐著她的手將她又朝自己的方向拽來。
“所以,你與你的心上人,還有約定?”
蘇九真的有心上人?
蘇九不是喜歡他,所以昨晚才半推半就?而是她的心上人……她見不到也得不到?
想到這裡,顧硯書心裡仿佛有一團打翻的爐子,滔天的妒火傳遍他身體的每個角落。
“世子,疼~”蘇九抬眸看他,眉頭微微蹙著,臉上都是惹人憐惜的可憐和無助。
她縮著自己的手,卻無法將其從顧硯書手裡抽回來。
而也正是蘇九的這句話,讓顧硯書確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他攥著蘇九的手越來越用力,臉上布滿陰翳和盛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