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瞧見殿下蔫頭巴腦,張正良往裡走的腳步頓住,心中警鈴大作,放輕步子,默默退開。
不過兩日時候,門外流言便傳的沸沸揚揚,秋風苑每日門外都會聚集許多百姓,暗戳戳湊熱鬨,一觀負心漢麵容。
聽說那孩子不過十二歲,這魏太子到底是何畜牲,竟下得去手。
衛士首領不能明麵遣人,便將此事報給了魏衡。
聽著屏風外的聲音,魏衡正專心致誌給楚時剪指甲,楚時抓緊床邊流蘇,臉頰通紅。
來自腳踝被布滿厚繭的大手握住的奇怪觸感,楚時掙紮不開,求饒不成,便隻能如此為難著,堂堂一國太子,給人修指甲,若傳了出去,一想到此種情形,楚時便難堪往後退。
魏衡握緊手中白皙腳踝,越看越歡喜,瞧他抵觸,便冷聲警告“彆動,若是剪了塊肉下來,那血淋淋的,傳出去說孤癖好黑暗,喜歡欺辱侍妾腳趾頭呢。”
楚時抿唇不語,撇開腦袋,眼不見,感官便更加敏銳,指尖熱度源源不斷溫著寒涼,燙的心臟生出拒意。
衛士首領瞪大眼睛什麼!
殿下喜歡欺負公子腳趾頭!
這是何種歡喜表達?!
殿下癖好竟如此詭異!
衛士首領本是一營先鋒將軍,征戰時被打壞了一隻耳,聽聲能力減弱,魏衡不忍有功之臣蹉跎一生,便將人留在身邊侍候。
魏衡“若喜歡打探便隨他們去,將秋風苑守好便可。”
衛士首領“……是。”
殿下吩咐聲遠了去,項燓腦中隻剩殿下與腳趾,雙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震驚傻了。
接下來幾日,衛士首領難免渾渾噩噩。
他揣著這麼大一秘密,整日寢食難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中敬佩殿下文韜武略,驚才絕豔,兵法如神,另一邊又懷揣忐忑著,如此完美的殿下,竟被他發現缺點,還是如此難以啟齒的癖好。
心中糾結,事兒便容易疏忽。
張正良再一次核對時發現不對,這才問起他這狀態的原因。
聽完前因後果,張正良嘴角抽動,沉默良久,萬千思緒一閃而過,訕訕引出一句“……竟是如此嗎?”
首領眼睛一瞪,肯定拍板,憤而起身“張先生莫覺在下耳朵有疾,便懷疑話的真實性,我親耳所聞,千真萬確!”
張正良忙拉住人衣袖“坐下坐下,好好好,我相信你,相信你。”
首領這才悠悠坐下,歎道“先生,我這心中鬱結,這才險些做了錯事啊。”
張正良“……”
嗯嗯嗯,對對對。
一個瞎子向眾人描述他眼中的星辰大海,按頭式讓人欣賞,張正良自覺情緒給的足夠“首領莫要讓人聽了去,殿下最是厭惡亂嚼舌根者,您便當這是個不世傳的秘密,將來帶去棺材,便罷了。”
首領遲疑點頭,“是。”
待人離開,張正良回思著首領的話,揚唇,他說他雖傷在耳,卻並非聽不見,不過空耳居多。
話說,殿下當真說了模棱兩可的話?
門外流言愈演愈烈,便是楚時常居房中,也聽了幾句閒話,低頭呡一口茶,晚間魏衡回屋,便迫不及待抱過去“阿寺,可想我。”
楚時退後兩步,避開高大人影。
魏衡抱了個空,怔愣片刻,眼神轉沉“你方才,是不是躲開孤?”
楚時“殿下,你未淨手?”
平時用膳得淨手,膳前漱口,穿衣當一板一眼,今日魏衡偏想隨意些,便是先親一口,再洗漱又如何“孤為何需要淨手,這天底下,從不敢有人如此嫌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