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魏衡踏入魏都國界,魏帝幾次急詔,想讓人即刻出發,都被魏衡推脫過去。
催的急了,便不理會。
魏帝小心覷著皇後臉色,偷偷將手旁東西放在桌上,動作比從前小心翼翼時利落些,以此,便充當摔東西發脾氣。
皇後掃他一眼“他不願早回,多半為心上人,再如何催,他也是不願的,那些事也不算大事,陛下不如親力親為,或交給底下人。”
魏帝點頭,“都聽皇後的。”
李冬柿避開下人,來到主院。
楚時正倚窗看書,於窗外觀雪,興儘時提筆繪丹青,畫中孤山萬仞,風雪怵人。
魏衡探頭看來,蹙眉“你這丹青無論筆法還是意境,都挺……高深。”停頓片刻,複又點評“便是這心境感覺,不好。”
楚時放下筆,轉道淨手。
魏衡亦步亦趨跟著,摟著人回到榻邊“我覺得,阿寺此畫心境太過孤寂,我不喜歡。”
他拉著楚時來到那幅畫前,指著其中一處空地“阿寺在這加個我,要威武的,霸氣的,像我現在這樣的。”
說著沉下臉,沉澱出即將揮兵,攻城掠地王霸之氣。
楚時輕笑“殿下如此……”
“殿下!”
楚時轉頭看去,便見李冬柿噎住模樣。
來的太急,心中怒火濤濤,便忘了問魏衡在不在,不想惹了禍。
魏衡訓斥“李醫師這是做甚?鬼鬼祟祟,意圖不軌?”
當真沒有眼力勁,沒見他與愛妾情意綿綿,培養感情。
屋外衛士聽見動靜,魚貫而入,刀劍相向。
李冬柿“……”
楚時看他。
李冬柿即刻道“殿下此人為夫不行!”
楚時“……”
魏衡“……”
他緩慢僵了身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許是找到發泄口,李冬柿言語咬牙切齒“公子您這一身傷,一路走來,便不得安生,不如……”
“住口!”
魏衡死盯著他,眼如利刃,直刺咽喉“你當孤這主院,是什麼地方,便容你放肆?!”
風雨欲來,氣氛沉悶,李冬柿脊背出了一身汗,心臟懸空,砰砰直跳。
魏衡向前一步,便要抽刀,楚時輕輕握住他的手,喚道“殿下。”
方才記起,這是阿寺的人。
這副火急火燎的模樣,想來說的壞話不少。
他說前些日子,阿寺怎的突然問起穗子一事,感情有人嚼舌根。
魏衡隻覺心口一股熊熊之火不斷噴薄,氣這狗東西挑撥離間,氣阿寺不信自己,氣這群衛士怎麼如此礙眼!
狠狠瞪一眼身旁侍妾,轉頭指著李冬柿“給孤將他丟去水牢,誰也不許求情!”
大力剝開小臂上那隻手,大步往外走。
風雪一吹,神思回攏,這是他的彆院,他憑什麼憤而出走?
腳步一頓,便要回去,又覺如此傷麵兒,他都不曾追出來,自己還得巴巴貼回去,甚是沒道理。
魏衡於門前躊躇不前,便抱著臂蹲在角落。
頭上漫天飛雪,點點落化青絲間,背影有些落寞,魏衡回頭看一眼,房門緊閉,一點也無打開動靜。
他都不打算出門哄哄自己?
他做錯了,還不主動說些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