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側眸望他“殿下大可不管,將我隨意扔在一處,自生自滅便罷。”
魏衡冷哼,不再開口,侍妾語速都快了一個度,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楚時掙紮,魏衡抓緊,就是不放,像極學堂笨拙找存在的小孩,拉扯歡喜之人衣袖,小心觀察心上人臉色。
若是當真氣的厲害,便哄哄,不那麼生氣,便繼續逗。
“我怎能不管?你是我的人,哎哎哎,你乾嘛,外邊冷,當心著涼,你傷口還未好,行行,我不說了,不說了,怎得氣性如此大。”
楚時猛咳,身子微微發抖。
魏衡給他順背,將人妥帖放入被衾中“看看,咳嗽了吧,非得逞強,好了好了,彆生氣,睡吧。”
楚時咳聲漸收,抓著魏衡胸口衣衫,閉眼無言。
夜色漸濃,魏衡盯著身旁,平穩呼吸在靜夜格外明顯,如今細想來,那江南商人的話,的確不可一麵之詞,是他昏了頭,以為阿寺喜歡小白臉,這才鬨他一通。
阿寺本在病中,被他如此甩臉色,定然難受,夜深人靜,魏太子開始譴責自己,不該如此。
好在阿寺大人大量,便是這不喜他的話不好聽。
摸索著握住楚時手腕,將人拉進懷中,深歎一口氣“阿寺啊,你不可不喜歡我,知道嗎,嗯?”
翌日
周瑜城湊到張正良耳邊“不是,這就和好了,尚不足十日,殿下也太沒骨氣些。”
張正良拐他一肘“小聲些,當心你那可憐俸祿。”
十日怎麼了,十日已算是過往戰績中,最突出的色彩,上一次一柱香都沒撐過去呢。
周瑜城偷瞄上頭一眼“無事,殿下滿心滿眼都是林公子呢,看我一眼都是罪過。”
魏衡夾菜的手一頓,抬眼望來“今日啟程,周將軍包袱可收拾好了?”
驟然被點名,周瑜城瞬間彈起“啊?什麼?哦哦……收拾…收拾好了。”
“那便先行領先鋒出發吧,周將軍魁梧雄壯,想必便是大雪磅礴,也要為你開路。”
周瑜城“?”
這話怎麼聽起來如此怪。
張正良挪動小碎步,離周將軍遠些,萬不能被牽扯才是。
楚時放下筷子,魏衡順手遞過口巾,溫茶,張正良目瞪口呆,殿下一瓊枝玉葉,龍子鳳孫,是何說服自己,順手得如此熟練?
江南商人的話輕輕揭過,殿下與公子照舊相處,一如既往,似又有所不同。
不同在何處,周瑜城看不出來。
皇帝急詔太子回都文書從一開始的溫儒慈祥,通篇關愛之言,到如今隱隱抓狂,若非聖旨之上,起居郎要一一記錄,流傳後世,且不能被皇帝賄賂,一國之主,恐怕想爆粗口。
魏都
魏衡入了城,便進了宮,楚時被安頓在宮外,太子府中。
魏太子多在軍中活動,住東宮難免不便,皇後手一揮,便準了他宮外立府。
較之江南水榭樓台,一步一景,魏衡的太子府更加簡便,幾乎沒怎麼裝飾,大院場地幾乎空出,一些做了木樁,做練武用,其餘通通荒著長草。
下人奴隸很少,尚比不得楚太子一彆院。
濟生回到太子府中依舊是大管事,知曉江南人士更愛典雅彆致處,便張羅些,至少讓楚時臥房與秋風苑相似。
魏都居於最北方,觸目所及,皆是一尺厚大雪,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極目內外,惟餘莽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