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懂事的端午,把姐姐氣成這樣,俊超看著除夕,心疼的要死,姐弟倆要這樣再爭執下去,是沒有結果的。
可也不能上前揍端午一頓,他強忍怒火,安撫著端午,讓他躺在床上休息一會,然後拉著除夕,出了房門。
離球場宿舍樓不遠的地方,有一片草坪,綠綠的草坪在小風吹拂下,甚是舒心安靜。
俊超扶著除夕,來到草坪處,扶她躺在草坪上。
兩人就這樣躺在草坪上,仰頭望著星空。
天空中繁星閃爍,一顆顆星星不停的眨著眼,似在做鬼臉般逗她開心。
除夕頓覺這空氣舒暢了很多,不像剛才在房間那般令她窒息。
俊超探視性的伸出手,慢慢的觸摸到她的心臟,輕輕的按摩著,以減輕她的疼痛。
除夕推開他的手,輕輕的叫一聲,“哥,不用,我沒事。”
俊超也停下了手,他明白,這一聲哥,又把兩人隔開,隔了一道萬丈深淵般的鴻溝,深的他無法跨越。
他好想抱著她,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兒的疼她,親她,安慰她,可他不敢,他怕嚇著了她。
連輕輕的給她按一下,都被她製止,他怎麼敢,有下一步的動作?
俊超收回手,隻是側過身,滿眼疼惜的看著她,看著她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
“哥,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這痙攣性疼痛,它總是沒來由的發作,我都已經習慣了,一會兒就好的,你看,我這會就不疼了,你不用擔心我。”
這個病,自從她逃離中都,生下孩子後,就像魔鬼般纏著她,從未離開過。
他知道,這病因,是極端的痛苦所致。
雖不能根除,但,他隻想她能開開心心的,不再一次次犯病。
可誰能讓他開心?
是端午?還是他?
都不能!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仰望天空。
倒是除夕,知道俊超這一段的艱辛,探試性的道“你這一段怎麼樣,這挖掘機也買了,是不是一直沒接到活?要是接到活,你肯定給我打電話了。”
是呀,自己都有很長時間沒給除夕打電話了,也沒有給家裡打電話了,除夕這麼聰明,她應該早猜到了他這邊的情況。
“除夕,你放心,雖然沒拉到活,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拉到活的,利息我會借辦法還的,你不用擔心。”他安慰著除夕,也是給自己鼓勁。
這話說出來,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點的底氣。
是呀,在這深圳,每天都有多少人在做夢,可這美夢,又有多少能實現?
可她,相信俊超。
“哥,我相信你,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了,我明天要回去了。”她沒了剛才的煩躁,安靜道。
“回去,你這麼著急回去?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嗎?那端午怎麼辦?”
“我把他交給你了,這孩子脾氣從小就執拗,他認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我,是勸不動他的。”
“跟著我?,他,他才15歲。工地上的活兒這麼辛苦,這麼累。他跟著我,你放心?”
工地上的活,又臟又累,忙的時候,沒日沒夜的乾,端午,可是年家的獨苗,從小到大一直在上學,連家裡的農活父母都舍不得讓他乾,工地上的活他能乾得動,他,受得了這樣的苦?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兒子你都幫把我養的這麼好,養的白白胖胖的,何況是兄弟?你幫我看著他,讓他跟著你,天天在工地上乾活,不吃一點苦,他永遠不知道生活有多難。”
是呀,雖然家庭貧寒,可全家人啥時候不是把端午寵成寶?這次,既然他這麼執拗,死都不回去讀書,一門心思要掙錢,那就讓他好好嘗嘗這工地上乾活的艱辛。
“那,那你回去,叔叔阿姨奶奶太奶奶問起端午了,你怎麼說,要是他們知道端午在這工地打工,不回去了,不說太奶奶奶奶了,你爸媽肯定就要氣死,你爸這一生都指望著兒子給他光宗耀祖呢,這初中沒畢業,這高中都沒上,怎麼光宗,怎麼耀祖?”
不要說除夕,整個小年莊的人誰不知道,當年年懷清成績優秀,一門心思想要讀大學,卻因了成份的問題,生生的被斷了這大學夢,這未了的夢,他都寄托在了兒子端午身上。
“你放心,我爸就是知道了端午來深圳找你,他肯定也不會主動問你端午的情況,你和我們家有世仇唄,我回家告訴他,就說端午不願回去,我在這邊給他找了個學校,讓他繼續在這邊讀書。”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太奶奶病還沒好呢,不能因為端午的事情讓全家人愁的不得安生。
家裡都亂成一鍋粥了,既然說不動端午,除夕必須馬上回去。
“哥,我這輩子欠你太多,弟弟你幫我管,兒子你幫我帶,你放心,我會幫你和端午掙錢的,會幫你們掙很多很多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