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佛笑彎一雙眼睛,說道“不叫你買,香玉說送你的。”
賀蘭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都快結巴了,“不不不,無功不受祿,我怎麼好意思白拿這麼貴重的東西,就算感情再好也不行。”
“收下吧,這匣子裡的東西對咱們小老百姓來說貴重,對他們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不算啥好東西。”彌勒佛勸道。
說得可真輕巧啊,賀蘭歪起腦袋打量彌勒佛,忽然莞爾一笑,道“我發現了,您老人家好像特彆招這種高門大戶的人家待見,前有謝益清,後有我香玉姐。”
彌勒佛忽略她話裡的打趣,眉毛一揚問道“你跟香玉叫姐?她比你大得有二十歲吧,你怎麼能叫她姐呢!”
“怎麼就不能叫姐了?”賀蘭叫板的聲音極大,“誰讓人家天生麗質還不顯老呢,您要是也跟她這麼年輕我就叫您一聲哥。”
彌勒佛不住聲地念叨亂了套了,也不知道哪兒亂了。
“彆說那些沒用的了,您老人家先可憐可憐我吧。”賀蘭耷拉起眉毛裝可憐,“再有幾天我朋友就要結婚了,還沒一套像樣的頭麵呢,您給指條明路唄?”
彌勒佛唉聲歎氣將首飾匣子收好,出門帶賀蘭往城隍廟對門新開的金店裡走。金店是個南方人開的,裡麵時興的款式許多北方城市都沒有。賀蘭在裡麵看見了上輩子經常在短視頻裡刷到的一指寬的黃金手鐲,龍鳳呈祥的黃金頭花,恨不得有鞋底子那麼長的黃金豬掛飾。
看起來雖俗卻貴氣,正是賀蘭想要的。關鍵是所有這些黃金飾品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雖然談不上特彆薄,但也絕對不厚,全部重量加在一起價值跟那件秀禾服一比一,剛好在賀蘭的預算範圍之內。
於是她痛快付錢當場買下三件套,小心翼翼地捧回了家。
按照相州本地習俗女方婚禮要早於男方一天辦,賀蘭提前兩天便將秀禾服和首飾一同送到了陳雪華家裡。當時陳雪華的房間裡站著許多本家的姑娘嫂子,秀禾服和首飾一拿出來立刻惹得滿屋人驚呼連連。
陳炳忠夫妻頓時神采奕奕,倍覺臉上有光。陳雪華驚喜過後忍不住紅了眼眶,拉著賀蘭的手期期艾艾說舍不得她,一看就是把她當娘家人對待了。
頭一天陳家辦嫁女宴時,陳雪華一身秀禾服戴著三金,哦對,算上金戒指就是四金了。金光閃閃的陳雪華剛一露麵便驚豔全場,震掉無數人的下巴,直到許多年後仍在被人津津樂道。
賀蘭坐在下麵吃喜酒,看著花蝴蝶一樣的陳雪華滿場飛,不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再看一看她旁邊神采飛揚的高遠達,就算再怎樣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的確有些夫妻相。
第二天是村支書家的娶親宴,因為有接親等一係列流程要走,賀蘭還沒有親身經曆過,所以她早早便來到村支書家等著看好戲。
四輛負責接親的紅色桑塔納汽車在鞭炮聲中緩緩駛過來,喜婆婆捧著紅包上前一拉車門,身穿一身粉紅色露肩婚紗,披一條大紅色毛茸披肩的陳雪華低眉斂目地走了下來。
包括賀蘭在內,在場幾乎所有昨天在陳家吃過喜酒的人同時都是一靜。首飾還是那四件首飾,新娘還是那個新娘,隻不過衣裳一換,瞬間便從闊氣少奶奶搖身一變成為毫無特色的普通新娘一枚。
眾人圍著新娘新郎熱熱鬨鬨進屋,陳雪華的大嫂在人群中精準地找到賀蘭,偷摸拉住她的袖子悄聲解釋道“昨天高家來人通知,遠達他奶奶聽人說雪華那身衣裳像壽衣,心裡頭不高興,病了。不得已,昨天下午我臨時去縣裡給她租的婚紗。”
怪不得賀蘭一進門就覺得高家老太太看她那眼神裡帶著刺,原來根子在這裡。
垂下眼眸,賀蘭問道“她怎麼沒說那幾件首飾也礙眼?既然不讓穿那也彆讓戴了唄,更省心。”
陳雪華大嫂冷哼一聲,說道“人家還真說了,那個金豬戴著好,象征多子多福。”
賀蘭銀牙暗咬,心中後悔不已。她哪裡想到金豬還有這樣一層意義在裡麵,早知道的話她就給陳雪華買個金牛了,既合她的屬相,又能象征隻生一個好,多麼響應國家號召。
吃喜酒的時候她又體會到了男女雙方在婚宴方麵的一些不同。比如新人敬酒的時候,女方那邊的賓客大多說些喜慶吉利話就完事。男方這邊也不知道是賓客層次不同還是風俗就是如此,竟然有人在敬酒階段就開新娘玩笑,說吉利話的也往往在最後還要補上一句在賀蘭看來多此一舉的話。
例如讚美一對新人郎才女貌,後邊還要誇獎新郎一句財大氣粗。
賀蘭開始還搞不懂這兩個成語是怎麼聯係到一起的,後來仔細觀察才發現,原來男方這邊的客人儼然把陳雪華身上戴的四金全部當做高遠達的聘禮了。
任憑陳雪華的大嫂暗地裡解釋過多少遍都沒用,人家村支書聽奉承話聽得心花怒放,一句否認都沒有。陳雪華的大嫂還怕賀蘭生氣,幾次三番扭頭去瞧賀蘭的臉色,最後卻發現賀蘭像是沒發現任何異樣,端著酒杯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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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賀蘭心中雖然不痛快,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場合,總不能為了自己出口氣就攪和了陳雪華一生中最重要的婚禮吧?
況且村支書還將她安排跟“領導”們坐一桌,她左邊是工商局張局長,右邊是鄉黨委劉書記。要是她在婚禮上出了什麼洋相,那丟的可就是食品廠的臉了。
賀蘭分得清輕重,所以這一次她不得不忍了。
不過呢,偏偏有人非要來觸她的黴頭不可,這個人偏偏還是跟她好像八字不合的村支書。
新人到他們這桌來敬酒,村支書扯著兒子兒媳挨個跟各位領導介紹,當輪到賀蘭這裡時他話音忽然一轉,打趣道“小賀廠長,我記得你比雪華還大一歲來著,怎麼樣,雪華眼下都結婚了,你也該著急一下個人問題了吧?”
賀蘭心說我著急你奶奶個爪兒,你算哪顆蔥哪頭蒜,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真以為我跟你兒媳婦年紀一般大你就能當我長輩了?蹬鼻子上臉的狗東西。
她正想當著眾位領導的麵好好寒磣一下村支書,沒想到右手邊的劉書記忽然接話道“小賀廠長還沒對象呢?早說呀,我這裡剛好有個合適人選。”
話畢劉書記伸手朝後一聲招呼,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七、體重與身高一比一、雙下巴蒜頭鼻、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男人不知道從哪兒忽然躥了出來,麻利地站到劉書記身後。
“這是我侄子劉誌國,大學剛畢業,學的還是食品工程,上個月自己鼓搗著也開了家食品廠,你們倆一定有話聊。”
賀蘭掀起眼皮,眼風在在座人群臉上快速掃了一圈。將村長臉上的擔憂,村支書麵上的得意,以及劉書記的誌在必得一一看進眼裡。
她就說高遠達怎麼會想起來給她送喜帖,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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