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得到消息的速度與賀蘭不相上下,掛斷劉書記的電話,他立刻高聲叫自己媳婦炒兩個好菜,他要跟兒子好好喝兩盅。
高遠達迫不及待地問“成了?”
村支書“成了!劉書記親口說的,省裡看過請願信之後明確表示不會讓賀蘭當新廠長,就算要用她也是個副手,成不了大事。”
高遠達高興得用力捶打掌心,憤憤道“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寧願給劉誌國當手下也不想再看到賀蘭那個死娘們兒。”
村支書站在櫃子前麵挑酒,聞言哼哼兩聲,道“你彆以為劉誌國好糊弄,正所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在他手底下不一定比在賀蘭手下容易。”
“好歹劉誌國把人當人看,正常人誰跟賀蘭一樣,動不動就把人當孫子一樣訓。”高遠達抱怨道。
村支書想了又想,也沒回憶起賀蘭什麼時候像訓孫子一樣訓過他兒子,於是懷疑受害人是兒媳婦,問道“你媳婦呢?”
“跟她嫂子去廟裡了。”
爺倆以為陳雪華早就走了,殊不知陳雪華幫她婆婆備完菜才走。她在廚房間將裡屋爺倆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一顆心焦得像在油鍋裡煎過一樣。
陳大嫂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問道“還在為你公公和賀蘭的事鬨心呢?”陳雪華沉默不語,陳大嫂又說“唉,我理解你想幫賀蘭的心情,但是你可彆忘了,你現在是高家的媳婦,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何況你都懷上孩子了。”
話音剛落兩人不約而同看見在娘娘廟裡攙扶村長走百病的賀蘭。除了瘦了一點以外,賀蘭的精氣神一如從前,絲毫看不出備受挫折的模樣。
陳雪華不知不覺間將手掌放在小腹,旁觀許久最終也沒有上前去與賀蘭碰麵。算了吧,人各有命,她能做的已經做了,總不能次次都幫她,是時候該為自己和孩子打算了。
象征性走進娘娘廟後,村長便被賀蘭按進了輪椅裡,由陳進峰推著跟隨人流緩緩移動。
娘娘廟是俗稱,大名叫做碧霞宮,正殿供奉的是碧霞元君。正殿大門旁邊擺著一張桌子,兩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分坐兩頭,一個負責收錢,一個負責解簽。擺在桌子前方的價格牌塗塗改改,今年再次漲價一倍,兩塊錢一簽。
賀蘭向來對這種封建迷信活動極其熱衷,主要是術業有專攻,人家專業乾這個的,奉承話講得格外動聽,她就愛聽人家用專業術語神乎其神地將她捧上天。
留下村長父子在人少的地方曬太陽,賀蘭抬腳便朝排隊搖簽的人群走過去。來到正數第二個人身旁,賀蘭直接甩出來一張十塊錢,說道“咱倆換個位置。”那人喜滋滋拿了十塊錢轉身去重新排隊。
收錢的老道士看見賀蘭的做派抿嘴一樂,將簽筒拿給她,“輪到你了。”
賀蘭手握簽筒猶豫了一會兒,在村長的身體和自己的事業當中選擇了前者。幾十根細竹簽在簽筒裡同時晃動,賀蘭閉上眼睛虔誠在心中問卜。
吧嗒一聲,一根竹簽應聲落地,賀蘭急不可耐地撿起來看,上麵寫著第七十九卦,下下。
心中一凜,還不等她說這卦不算,解簽的老道士已經快速從她手中抽走那支下下簽,翻出第七十九卦的簽文,書上寫道撥雲欲見月華明,驟起罡風掩玉輪,汲水徒勞銀漢影,空枝莫怨錦春遲。
賀蘭和解簽的老道士同時望著書上的簽文沉默。老道士試圖在寫滿徒勞二字的簽文當中尋覓一線生機,賀蘭當機立斷將他手中的書一合,斬釘截鐵道“這卦不算,重來一次。”
話音落地她重新付了一次卦錢,同時奪過老道士手裡的簽筒奮力搖晃起來。很快第二卦的竹簽就從簽筒裡跳了出來,賀蘭彎腰撿起來一看第九十六卦,下下。
她一把將解簽道士的書搶過來,拿在手裡快速翻找到第九十六卦的簽文探臂銀河欲取珠,清波碎卻玉蟾蜍,懸絲縛得西山霧,曉露曦時萬境虛。
不是鏡花水月就是萬境虛空,哪裡還用人專門解簽,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什麼結果所求不得。
心中一股怒火沒來由地燒起來,賀蘭甩出一張百元鈔票在桌子上,大聲道“再來!”
老道士卻沒有從善如流地收錢,反倒將鈔票推回賀蘭手邊,道“俗語有雲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姑娘你已經強求過三次了,還是給自己留一點餘地比較好。”
賀蘭一掀眼皮“怎麼就三次了?明明才兩次。”
老道士朝她一躬身“你花錢與人換位置是第一次。”
賀蘭不聽他的,執意搶過簽筒大力搖晃起來。老道士在一旁念念有詞“持而盈之,不如其已。”話音未落,第三支簽便被賀蘭大力從簽筒中甩了出來。
是一支空簽,上麵什麼都沒有寫。
老道士再次將一百元推回給賀蘭“萬物芸芸,各歸其根。歸根曰靜,是謂複命。”
賀蘭沒要鈔票,拿著那支空簽轉身走開。
她回來時麵色有些不善,村長打趣道“怎麼?問姻緣問到了下下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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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癟著嘴巴將那支空簽往前一遞,說道“下下簽倒好了,給我跳出來一個空簽。”
陳進峰張大嘴巴難以置信道“你還真去問姻緣了?”
賀蘭瞪他一眼“怎麼,我不能問?”
陳進峰咳嗽兩聲掩飾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你不像是會問姻緣的人。”
“說的沒錯,所以我幫你問的。”賀蘭說謊不打草稿,張口就來“簽文上說隻緣身在此山中,意思是我問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
陳進峰沒反應過來,賀蘭轉頭對村長說道“算命的說我和您老兒子是一對兒,您同意嗎?”
村長大笑出聲“還有這種好事兒?那還等什麼,咱這就回家擺酒,我連夜把他嫁給你。”
麵色紅潤,聲音有力,老頭兒身上不見半點暮氣沉沉。賀蘭偷偷在身後將那支空簽扔掉,心說去他媽的,再信這玩意兒我就是狗!
第二天一早賀蘭蹲在窗根底下刷牙,不知誰家的狗路過,留下一串吠叫聲。
繼而一陣腳步聲響起,她扭頭望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色千層底布鞋,然後是看上去有些眼熟的黑色牛仔褲,再往上是一條係在腰間的白布條,在腰側打了一個平時不太常見的結。
白布的兩端一頭長一頭短,在寒風中晃啊晃,晃的賀蘭眼睛針紮一樣疼。
陳進峰艱難地張開嘴“天還沒亮,我爸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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