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喪心病狂
然而冉奕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宋淇調配好特製的麻醉藥,一針紮在他後頸上,冉奕便失去了意識。
恍惚間,冉奕感覺自己躺在手術台的床上,順著向下的坡,向實驗室更深處走去。
他被推進了一間寬敞的手術室,四周燈火通明,慘白的燈光異常刺眼,冉奕想躲開,身體卻毫無知覺,和在現實世界中被附身一般,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任人擺布。
宋淇團隊的人也跟了過來,他們拿著手術的器具,個個麵帶微笑,助手們拿起理發器,剃掉他頭頂的頭發。
冉奕隱約聽見剪刀剪開組織的聲音,他的頭皮被剪開,緊接著,顱骨也被切開,露出粉嫩的腦組織。
雖沒有任何疼痛,冉奕卻感覺到一股源自內心最深處的寒意,仿佛赤身裸體地站在他們麵前,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一絲遮掩。
助手們順著切口邊緣插入幾根芯片接口,望著數據,紛紛議論著這顆絕無僅有的實驗體。
“看呐,即使被植入了腦乾麻醉劑,他仍意識清醒,不僅能聽見我們的話,還能對此產生情緒波動,淇姐,這是唯一一顆達到接入標準的實驗體。”
“急什麼,等“彼岸”產生反應再說。”
宋淇要平靜得多,她有條不紊地操縱著屋中央的計算機。
一陣白噪音在耳邊響起,冉奕竭力把自己的視角向上移動,卻隻能看見如樹根般錯綜盤旋的天花板花紋。
他定睛一看,那些根本不是什麼花紋,而是貨真價實的樹根,不,是那些神經組織。
他們如榕樹的氣根般從天花板垂下,由上至下愈發粗壯,與他腦後宋淇正在操縱的儀器相連。
不知為何,冉奕忽然產生一種衝動,他想起身看個究竟,看看身後的容器到底長什麼樣,甚至想把它緊緊抱住
眼前的世界開始發生變化,那些盤根錯節的神經組織如暈開的墨痕般化為另一番光景,他仿佛不再躺在手術台上,而是坐在老教學樓的舊圖書館裡。
他甚至聞到了舊圖書館熟悉的油墨味,程羽在泡茶,而俏皮的唐繪就坐在他麵前,捏著他的臉問愣著乾嘛。
【完了這到底是夢、幻想、還是現實】
他聽見助手難以抑製的喜悅“淇姐!實驗體有感應了,甚至已經隔空出現了數據交互,隻要接通生物數據線,實驗體的大腦將會融為“彼岸”的一部分,它將會開創一段新的溝通裡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通道,屆時所有人都能暢通無阻地進入意識世界!太偉大了!”
宋淇仿佛也察覺到這一刻的重要性,她遲疑了片刻。但就是這片刻的遲疑,電光火石間,一個健碩的身影撞開手術室的大門。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不是已經被電暈了嗎?”宋淇的聲音驚恐萬分。
“托你的福,提前幫我醒了酒。”
未見其人先聞其味,刺鼻的酒精味灌入鼻腔,冉奕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
鄒堯喘著粗氣,徑直走向宋淇。
“要不是老東西斷氣前打開了通道,我都不知道源實驗室裡還藏著這麼個地方。”
宋淇期期艾艾地命令“還愣著乾嘛?快攔住他!”
助手們一擁而上,然而他們完全不是鄒堯的對手,冉奕艱難地瞥了一眼,鄒堯似乎遭遇了某種刺激,宛如發狂的野獸,僅憑赤手空拳,三下五除二將那些助手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