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徐寅講完時,他忽然話鋒一轉。
“胡教授,我徐某人平生是個絕對的唯物主義者,不信什麼牛鬼蛇神因果報應,也不相信這世上存在什麼夢魘,我去醫院查過,我的腦袋好得很,精神狀況一切正常,按理說不會做那麼多相同的夢才對。”
“你覺得那些夢是人為的?”胡川也警覺了。
徐寅“無窮無儘重複的時空,這和你研究的“彼岸”有相似之處吧。當然,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胡教授,我隻是想請你來——分析一下。”
說著,他緩緩伸出手。
“你用“彼岸”幫我解決夢魘,我會儘可能地為你火災期間的細節,或者幫你找當初北嵐村的村民當實驗體,幫你補全有關你兒子的時空,你看如何?”
胡川握住手“好,一言為定,不過還有一件事,不解決的話,“彼岸”的實驗恐怕難以為繼。”
徐寅心領神會地笑了。
“你說的是關於你的刺殺案吧,具體細節我都聽說了,殺你的叫什麼糾錯機製,沒想到她還挺厲害的,不僅能襲擊你,還能毫發無損,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溯源實驗室逃出去。”
“不,她是個個例,不能簡簡單單用糾錯機製概括。”提到另一個唐繪時,胡川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雲。
“她的出現違背了“彼岸”運行的底層邏輯,像是薛定諤逃出盒子的貓,亦或者是絕對靜止的量子態,打一個你聽得懂的比方,就好像電視機節目裡的人物忽然出現在現實世界。”
“貞子?”
“和貞子的恐懼感差不多,我希望你能和警方通融通融,先暫停辦理這個案子,讓我能集中精力解決“彼岸”出現的問題。”胡川懇求道。
沒想到徐寅乾脆地拒絕了。
“抱歉啊,唯獨這一點,我現在做不到。”
胡川有些著急“徐寅你是想反悔了嗎?彆以為我不知道,連趙安民都是你扶持上位的,他們對你唯命是從。”
“這你就說錯了胡教授。”徐寅輕叩著扶手。
“你聽說過趙匡胤杯酒釋兵權的故事吧,兩宋為何重文輕武,就是因為趙匡胤自己就是靠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當上的皇帝,他忌憚手下的兵權,才會說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名言。”
“我也一樣,我推翻過自己的上司,自然能察覺出方玲雅他們居心叵測,早在幾天前,方玲雅時不時提起你,提起將你剔除溯源實驗室時,我就察覺到她不懷好意,於是裝作出國在外看看她的反應,果不其然,才離開兩天,她就主動聯係了你。恰好出了這檔子事,我正好放任不管,看他們還能鬨成啥樣,能把帆樓市捅破天了不成?”
“那我的行蹤還要再隱瞞多久?”胡川麵帶慍色。
徐寅想了想“誒,要不你直接召開新聞發布會好了。”
“什麼?”胡川不解。
徐寅哂笑“那群家夥本就想拿你當誘餌,一方麵挖空心思挖掘我曾犯下的罪行,一方麵試圖禍水東引,你被刺殺的案件現在正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他們想將你的死和我關聯起來,以為能趁我不在國內,你死了後死無對證,便能肆無忌憚地對我造謠,把姓陳的顱骨貫穿手術害死實驗體的罪名也安在我頭上。”
“所以你隻要露麵,什麼都不說也無所謂,他們自然會手足無措。”
徐寅的理由很充分,胡川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等你的好消息。”徐寅起身送客。
胡川離開時,唐繪躲在另一麵牆後,她的心突突跳著,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久之後,胡川在公眾場合露麵,趙安民等人不得不召開新聞發布會,勘誤了案件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