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曉楠是要好的同學,然後一起上了科技大嗎?”
張遠斌沉默了一下。
“曉楠曾經喜歡過我,我沒有對她做出回應,然後漸行漸遠,後來就不聯係了,直到上了科技大我們又見麵。但是,她知道我喜歡男生以後,就和我成為了朋友,後來就是我們一起查學生會的事情,之後就是碰到了你。”張遠斌慢慢的說道。
“哦。”
張鹿一直都覺得趙曉楠對張遠斌來說就是那種青梅竹馬,雖然可能因為性彆問題沒有成為戀人。但是張鹿想過,如果張遠斌喜歡女孩子,那麼絕對會是趙曉楠,他們的成長經曆,他們的同窗情誼,兩個人性格還十分契合,就是現在假扮情侶,科技大同學們也都覺得兩人很般配。
“我們兩個人上初中的時候,一起聊天,一起下學,愛好相同,還特彆談的來,但是我對她就是沒有男女之情,後來我和陳子俊成為朋友,才知道我喜歡男生。”張遠斌覺得時過境遷,現在和張鹿說這些沒有關係了。
“哦,原來是這樣。”
“我父母對於我喜歡男生這件事,應該說對於我喜歡陳子俊這件事並沒有過多看法,他們認為青春期的愛情是不可控的,看我自己發展。所以,我也沒有因為喜歡陳子俊被父母責罵什麼的,他們兩個隻是找我談了談,就表示一切看我自己選擇。後來,我和你在一起,你也感覺到了,他們很支持我,也很喜歡你。”張遠斌捏了捏張鹿的手。
“嗯,我知道。”
“那你是怎麼發現自己喜歡男性的?”
張鹿和張遠斌慢慢的走著,張鹿緊緊的挨著張遠斌,要不是人有點多張遠斌就摟著張鹿了。
“我去歐洲看病,住在那裡久了,醫院醫生發現我不愛說話,以為我英語不好,就讓中國這邊過去的男醫生來找我問病情,我那時候才十幾歲他已經三十來歲了,開始覺得是一種對於朋友的好感,但是有一天做春夢,發現夢裡是他,我找了很多書看,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張鹿拉著張遠斌來到湖邊,站在那裡看著綠綠的湖水,凍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綠色鑽石。
“那你後來和他有聯係嗎?”
“沒有,相差那麼多,而且他好像是有女朋友的。況且他關心我也是因為他是醫生,我從歐洲回來就斷了聯係。我除了去醫院也不會和彆的人有接觸,上學你也知道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又把自己打扮的邋裡邋遢的,直到遇到你們幾個,遇到你。所以,其實我以前的生活很枯燥,看病,等著,不過還好,還好你出現了。”張鹿抱住張遠斌,如果沒有張遠斌估計學生會的事情就是他乾的最出格的事情了,然後就會被要求回家養病,還是會重複看病,休養,或者有意外。或者他媽媽看不過去也給他安排相親,反正和誰結婚都一樣,利益交換是重點。
“如果我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你一定要和我說,我沒有經曆你的痛苦,沒有感受過你的孤獨,所以你一定要及時和我說我哪裡做錯了,讓你不舒服了,或者你有什麼想法,不要再自己一個人憋著不說。”張遠斌知道張鹿之前一定有自己的痛苦,隻是沒有想到他原來這麼絕望過。
“嗯。”
張鹿以前很少哭,哪怕在醫院裡被下病危通知書,他母親還在開會,哪怕就他自己一個人躺在一堆滴滴叫的機器中間,他都覺得這是自己的宿命,可是和張遠斌在一起之後,他開始傷心,開始擔心自己的病,開始怕離開張遠斌,再苦的藥他也每天堅持吃,他有了希望,想和張遠斌一起去很多地方,想和他一起生活。
“鹿鹿,咱們回去吧,太陽下山了。”張遠斌摟住張鹿。
“好。”
天色漸晚,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張遠斌拉著張鹿往停車場走去。愛情,最開始是沉醉,然後在相互了解中理解對方,然後才能更加愛護自己愛著的這個人。張遠斌一直認為張鹿是一個堅強的人,而且也很沉穩,但是他的經曆絕對不是他能夠感同身受的,他們兩個人走到了一起,是一種互補也是相互的救贖。
到了張遠斌家,他媽媽準備了火鍋,張遠斌爸爸也提早回來了,屋裡熱氣騰騰,菜和肉都上桌了。
“剛說給你們兩個打電話。”張遠斌媽媽拿著一盤菜從廚房出來。“你爸又說怕你們兩個跑出去約會,要是餓了一定會回家吃飯,不回來估計就是外麵吃飯了。”
“去洗手吃飯了,正好菜都上桌了。”張遠斌爸爸找出來一瓶酒。
“就是沒想帶我們倆吃飯,你們倆想二人世界。”張遠斌帶著張鹿一邊洗手一邊說。
“也對,你們倆一對兒,我們倆一對兒,相互不打擾也挺好。”張遠斌爸爸拿出三個酒杯,倒好了酒。
“爸,鹿鹿不喝酒。”
“好,那就不喝。”
“沒事兒,這種酒喝一點。”
因為是度數不高的白葡萄酒,張鹿看著一桌子菜肉的,熱氣騰騰的火鍋,覺得喝點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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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喝一點點。”
火鍋水開,咕嘟嘟的冒著熱氣。張遠斌夾肉放到裡麵,第一筷子就給張鹿了。張鹿拿著張遠斌調好的調料,蘸著慢慢吃。
“我也給我媳婦兒夾肉吃。”
“你看你,不害臊。”
“我害臊什麼。”
四口人在寒冷的冬季,坐在一起吃著溫暖的火鍋,其樂融融。
“斌斌,去把窗戶打開,散散味道。鹿鹿要是冷,就上二樓去休息會兒。”
張遠斌和他媽媽一起收拾桌子,張遠斌爸爸覺得屋裡味道有點大。
“不冷,咱們家暖氣挺足的。”
“那我開的小一點,一會兒味道也出去了。”
張鹿跟著張遠斌跑去廚房,看他洗碗。他以前都不知道洗滌靈是會起泡沫的,張遠斌弄了一捧泡沫放到張鹿手上,張鹿在那輕輕的吹,張遠斌覺得也許張鹿在童年時候缺失了很多陪伴,所以他現在就像一個好奇的小學生找到了玩伴,張遠斌帶他感受到了日常生活裡一些事情特彆有意思。或者他不和他認識,還在那個豪宅裡不接觸他們這個階層的人,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意識到原來生活是這樣的。他可能還是習慣的坐在餐桌上,等著彆人把飯菜擺好,然後自己默默的吃飯,然後上樓,休息。
“你自從和我在一起,覺得平民生活辛苦嗎?或者說和你想的不一樣?”張遠斌洗好了筷子,把筷子放到瀝水籃裡。
“最開始覺得房子很小,覺得看著都舊舊,覺得為什麼沒有車和司機,那多不方便。但是,現在不這麼想了。”張鹿在那裡吹泡沫,但是很快泡沫就變成了一攤水。
“彆嗆著自己。”張遠斌又給他弄了一點,張鹿貼的很近去吹,弄到了自己的鼻子上。
“哎,我說彆嗆著自己,還弄到鼻子上了。”張遠斌寵溺的看著張鹿,然後輕輕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哎呀,你看又沒有了。”
“等我給你買那種吹泡泡的玩具。”
“啊?還有那種東西?”
“有啊,你沒見過嗎?以前咱們學校組織活動,他們拿著那個吹過泡泡。”
“以前沒怎麼參加過學校活動,人多的地方我都很少去。”
“沒事,那等我給你買那個玩具,你一定喜歡。”
“好。”
張遠斌把廚房收拾好,帶著張鹿去關窗戶,外麵雖然有點冷,但是空氣很清新。
“啊,是不是臘梅的味道?”張鹿嗅了嗅。
“這院子裡有一棵臘梅樹,不知道誰種的,大家都說不一定能夠活到冬季,北方冬季過於寒冷,它在室外是一個挑戰。”
“你看,臘梅本來生長在南方,但是他居然適應了北方的嚴寒也活了下來,說明適應環境是多麼重要啊。”
“是啊,所以人也一樣,要適應環境,要有韌性,才能走的更長遠。”
“你們兩個彆在窗戶那待太久,還是冷。”張遠斌媽媽下樓來拿保溫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