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基礎對比,這湖中的之前失蹤的幾具屍體都能對上。
“其餘死者的遺體也在裡麵找到了。”陳賦昇看了一眼那些被切成塊的屍體,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經過調查他們快速鎖定了凶手的身份。
凶手的身份清晰之後,調查起來就容易了很多。當他們鎖定了目標之後,凶手的行跡在他們眼中便無所遁形。
六年前,凶手的女兒被霸淩身亡,死在了一個小巷裡麵,屍體被丟進了臭水溝。
局子裡沒有死者的具體信息,按理說當年那件事情不管如何都會在局子裡麵解決,但裡麵沒有任何關於這件事情的描述。她隻通過走訪得到了一些居民的口述。
其中一個曾經看見過那具屍體的居民說“那個女娃娃好慘的,衣服什麼的都沒有,身上的一些部位都被臭水溝的老鼠吃得隻剩下一些骨架。”
另一個當時圍觀了的居民,“當時那女孩的媽暈倒了,那女孩太慘了,整個人是被塞進臭水溝的,骨頭都歪了。”
……
在確定身份之後,他們還找到了當時秦衛民的鄰居,通過當時的口述確定了在他女兒去世之後,他妻子的父母承受不住打擊,老兩口在某天出門的時候被一輛疾馳的大貨車碾死。
在還沒處理完女兒的事情,兩人又要強打起精神來處理老人的喪事。
他和妻子都是獨生子,兩人隻生下了這麼一個女兒。
這一連翻的變故,給這一個蓬勃向上生長的家庭注射了毒藥,豐茂的枝葉迅速枯萎。
“當年秦衛民去處理自己女兒後事,要求要監控視頻都沒有要到,我記得有一天他一身傷回來,後麵差點死了。”
通過走訪,他們拚湊出了秦衛民等人在六年前的經曆,沒過多久他們就離開了這裡,再也沒有人收到他們的消息。
這件事情在網絡不發達的年代,如同將一個人的手腳捆縛住,在他頭上裹上一個塑料袋。
任憑他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隻能在那層塑料袋的包裹下失去賴以生存的氧氣,窒息感濃濃地包裹著他們,如同惡魔的手,它們紛紛湧上來,擋住他的眼睛,捂住他的嘴巴,堵住他的耳朵。
他們看不見,聽不到,說不出,更呼吸不了。
他們用儘全力,也嘶吼不出一點聲音。
光照不進狹窄的筒子樓,也看不見隔著牆板後的肮臟。
“事情就是這樣。”周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但內心的荒誕還是淹沒了她的心臟。
看著陸陸續續被打撈起來的屍塊,陳賦昇道“後續再通知死者的家屬……秦衛民怎麼樣了?”
周媛搖了搖頭,“人沒了。”
她們本想逮捕秦衛民,但等他們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輛車朝秦衛民衝撞過去。後續經過檢查,肇事司機酒駕。
“秦衛民老婆呢?”
“已經有人去了。”
陽光慢慢地發生偏移,有風穿過森林,帶來了遠方的訊息。陽光已經穿不透這密林,它們被寬大的綠葉阻攔在了外圍。
有點冷了。
等江湖水中的屍體打撈完畢之後,一行人才離開。
王祿帶著節目組的人找了一個酒店住下,昭昭等人在進去的時候,正好和一個白發的老者帶著幾個年輕人碰上麵。
昭昭看了為首的老者一眼,對方很顯然也看見了她,兩人擦肩而過之間,老者停住步子,而後掐指算起來。
“師父?”
老者抬手,跟在他身後的弟子立即噤聲。
“竟然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老者轉過頭,目光落在了昭昭的背影上。
他觀昭昭的麵相,明明是個大富大貴、長壽延綿的麵相,但實際上對方命宮晦暗無光,其中隻有因果交纏成團,留住了一點命光。
“師父?”
老者聽見弟子輕喚,隨即想起自己為何而來的事情,先決定往那處走一遭。
現在和那小姑娘遇見了即是有緣,或早或晚他們都會見的。
“無事,我們先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眼。”老者轉頭又看了一眼閉合上的電梯門,隨即帶著弟子朝外麵走去。
容珩帶著昭昭住進套房,然後就將昭昭提溜進浴室,“你先好好洗個澡,待會兒舅舅肯定要出門一趟。”
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容珩皺眉,眉心緊皺在一起。
那個人明明和彆的人都一樣,身上並沒有特彆的地方。要說特彆一點那就是他穿著一身黑色雨衣,但他在說話的時候,容珩是能感受到的。
這個人和普通人沒什麼不一樣,他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憊,好像一頭日夜不停在田地裡犁地的老黃牛,一刻也不敢懈怠。
“他……怎麼會是殺人犯呢?”
容珩看著天花板,又想起了自己遞出去的,而後又被帽子叔叔裝在證物袋裡麵那張染血的簽名照。
他伸手蓋在臉上,猛地搓起來。
昭昭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容珩紅著眼睛看著前方。
她頂著浴巾來到了沙發上坐下,發絲上還有水滴滴落下來,昭昭目光落在了自己麵前的因果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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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因果線隻在她自己身上,隻有她才能承載這因果,因為她無命。無命之人,沒有來處,沒有去處。
她隻看得見因果,卻救不了更多的人。
“洗完了?”容珩回過神,伸手給昭昭擦起來頭發。昭昭的頭發又多又密,是王祿十分羨慕的存在。
昭昭點頭,“舅舅,待會兒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等會兒局子那邊估計還會叫他再去一趟,這一路上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容珩便點了點頭。
也幸好自己一直都在攝像頭之下,就算短時間外出,那也是解決自己的個人問題。
等昭昭頭發被擦得半乾,容珩就起身去洗澡。
在山上根本沒有洗澡的條件,現在想起山林上的事情,一行人覺得慶幸的是沒有為了方便跑那湖裡取水。
不然現在幾人腸子都要吐出來。
容珩洗澡的時候門被敲響,王祿一臉神秘地走進來,“昭昭,我來找你算算。”
“算什麼呀。”昭昭大概知道導演叔叔想算什麼。
“你看我最近不是遇見這就是遇見那的,我就找你算算,有什麼辦法不讓我遇見這些。”王祿之後看了浴室的方向一眼,“你舅舅在洗澡啊。”
昭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