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謹瑜順著舅媽下巴示意的方向看去,那人就是盧謙,盧致遠,害得她丟儘臉麵的快遞員,是她欲除之而後快的狂徒。
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芒,雙拳握得劈啪響。
心裡正在猶豫
‘要不要讓他給我治療後,再當場過河拆橋,殺了他。或者告訴舅媽,他就是永恒教的叛徒,借舅媽之手清理門戶!’
卻沒想到,耳邊突然傳來舅媽冷冷的聲音
“你最好收起小心思,否則,我不介意把你丟出去喂怪物!!”
舅媽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她的聲音透著冷冷的殺意。
聽的程謹瑜渾身打了個激靈,她想不到像舅媽這樣溫文爾雅的女子,會說出如此狠厲的話。
低頭沉靜少許,再抬頭看向舅媽,發現她還在盯著自己。
視線和舅媽接觸的一刹那,程謹瑜心裡沒來由哆嗦了一下,目光躲閃開。
舅媽用狠厲且堅定的眼神向她表示,剛才的話絕不是隨便說說。她要敢有什麼舉動,真的會被丟出去的。
不對!舅媽知道眼前之人叫盧謙,卻還維護他。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管發生了什麼,除非自己真的想死,否則決不能在灰域裡違逆舅媽。
理順了思路,程謹瑜快速收斂心神,柳眉皺了皺,不敢抬眼正視常敏秋,委屈地低聲道
“我知道了。”
掩體內就這麼大點地方,盧謙和趙瀾把剛才程謹瑜的表情儘收眼底。
他們雖能理解程瑾瑜為什麼恨他,卻不太理解她為什麼要在此時表現出來。
趙瀾覺得程謹瑜跟盧謙的仇不算大,他們也惹不起這大小姐,冤家宜解不宜結。
如果能借著大家一起在灰域求生的機會,化解掉過去那點恩怨就最好了。
想了想,她拿出自己的一身戰術服,走到程謹瑜麵前,雙手奉上,言語懇切,道
“程科長,這是我跟盧謙的一點意思,請收下吧。”
程謹瑜秀眉緊皺,一手拿著衣服護住前胸,沒有接趙瀾的禮物,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趙瀾。
發現那套衣服和舅媽的衣服一模一樣,當然也和趙香君的衣服一樣,一時理不清這幾人的關係。
便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趙瀾,正色道
“你是誰?”
“我是趙瀾,盧謙的,盧謙的女人。”趙瀾本想自稱夫人,考慮到程謹瑜認識陳若蕾,她要自稱夫人被當場拆穿,就丟人了,故而臨時改口。
“不用!我有衣服。”原來是快遞員的小妾,程謹瑜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她堂堂一個大小姐,怎麼能穿一個仇家小妾的衣服?
舅媽、趙香君、盧謙、還有趙瀾都有這種戰術服,似乎透露了他們之間有某種聯係。
程瑾瑜想的腦殼疼,還是沒搞清楚怎麼回事,隻好暫時放下這個疑點。
然而,盧謙見她對待趙瀾那傲慢不遜的態度,加上她無禮的言語,臉色頓時就黑了。
看不起趙瀾,那就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了。
侮辱趙瀾就是侮辱他。
盧謙本來覺得雙方之前的那些矛盾,確實算不上深仇大恨,趙瀾的做法也不錯。
如果能送程謹瑜一件禮物,再幫她治療一下,化解掉以前那點矛盾,事情就此揭過去,對大家都好。
他心裡不悅,自然沒好臉色,冷冷一笑,好似對著趙瀾說話,道
“趙瀾,那衣服是我送給你的,這東西是灰域裡的高科技產品,用的是納米技術生產的凱夫拉材料,能防刺、防化學腐蝕。這等好東西,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穿。”
聽了這番指桑罵槐的話,程謹瑜用衣服掩住的前胸劇烈起伏,牙關緊咬。
這狂徒竟然說她連做小妾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外城的快遞員,剛剛做了陳公館的贅婿沒幾天,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麵,還以為陳公館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不自量力!可笑!!
要不是舅媽在這裡,她恨不得立刻把盧謙捶成肉泥。
雖不敢當著舅媽的麵發飆,但可以用言語懟回去,她正想開口,卻聽舅媽訓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