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寒冷疼痛,亦或許是冥冥中感應到了季遲木的希望。
洛香眉間幾經掙紮,沉重的眼簾緩緩撐開。
好冷!渾身都在哆嗦!
她本能的蜷縮身體,借著洞外不時的閃電,勉強看清了山洞裡的情況。
除了最角落長的一叢枯草,散落的幾塊碎石,身下地麵的沙泥,什麼都沒有。
雨夜的森林,寒風陣陣。她全身濕透,發紫的唇瓣是失溫的先兆。如果再不生火取暖,她可能會活活凍死。
緊咬牙關,用儘毅力去抗衡身體的本能,一點一點,手放開,展開蜷縮的身體,再慢慢的翻過來跪在地上,雙手撐地,腳慢慢的使勁,晃晃顫顫的站起來,站穩。
終於!平時這簡單無比的動作如今卻異常艱難。她牙關一鬆,像離水的魚,“呼……呼……”
但,萬事開頭難,接下來就是拚個“狠”字了。
雙臂環抱,儘可能的把身體重量放到右腳,左腳尖虛虛的搭在地上,堅定的邁出一步。
“嘶。”
儘管隻是借了一點點力,左腳踝還是扯得生疼。可是,她隻能繼續,不能用單腳跳,因為會後續無力。
又一步。
“嗯……”
她疼出悶響,下唇咬得似是出血也顧不上,目光死死的盯住洞口,一步,再一步……
終於在左腳踝痛到麻木的時候來到了洞口。她趴扶在洞口壁上,大口大口喘氣,滿頭大汗也不擦,視線搜尋。
正前方不遠處有好些枯枝斷木,暴雨淋透了,不能用。
她翹著左腿,探頭看向左手邊,有!緊貼丘壁的地方有好些枯枝樹葉,看著是濺濕了,不過都緊挨著丘壁,裡麵一定是乾的,能用。
轉頭再看向右手邊,很好,挨丘壁那也有幾根比較粗大的枯木,用些力氣應該也能拖得動。
那就開……跳。
留力氣就是為了現在,加上左腳踝感覺再用幾回就要廢了,她還是單腳跳吧。
避開地上的石頭,扶著丘壁,右腳扭一下挪一點,再蹦跳一步,也不算太吃力,十幾次下來她就來到了枯枝敗葉前。想了想,哆嗦著解開外套脫出來鋪到地上,單腳蹲下,手一把抓樹枝一把抓樹葉,反正就是能放的都放,直到放不下,再外套一裹,雙手用力抱住,然後背靠著丘壁,慢慢的站直身起來。
可手沒空了,隻能全程單腳跳了。調整好外套打橫抱著,確認兜住不掉,再右腳發力,跳,跳,跳……
天!累!
到了直接往地上一丟,樹枝樹葉散了出來,不管,到就行。不過話說,累是累了點,卻沒那麼冷了。還有右邊,跳,跳,跳……
臉上的汗珠滴落,她喘了十幾秒才緩過來。可這麼粗的木頭,抱是抱不動了。
呼,背靠著丘壁彎腰,雙手握住木頭的一頭,再慢慢直起腰。重啊!好在木頭長,一大段拖在地上減輕了負擔。姿勢調整調整好,左肩靠在丘壁上借力,拖住木頭放在身後,用力往前一跳,嘶,不行,左肩磨到丘壁上生疼生疼的。
看來隻能這樣了。
她慢慢蹲下,左膝蓋跪到地上,翹高小腿避免腳踝接觸地麵,右腿彎著踩地上,疼痛版“跪地求婚”姿勢,然後把木頭一頭夾到右咯吱窩裡,兩隻手環抱緊它,右腳發力蹬,左膝蓋當腳用的往前移,慢卻堅定的往洞裡拖。
好累!
她一天一夜沒進食沒喝水,連續搬了枝條樹葉、三根大木頭,傷痛、疲憊,想睡,想吃東西,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