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雖不解南知鳶為何著急去找一個婢女。
可她看著南知鳶認真的眼神,柳絮眼裡也帶了幾分決然。
“放心吧夫人,奴婢一定完成任務!”
柳絮是南知鳶從南家帶來的陪嫁丫鬟,這麼些年來一直伴在她身側。
就連夢中南知鳶死後,柳絮雖沉浸在悲傷之中,可卻還護著她唯一的孩子,棠姐兒長大。
直到最後,都是為了棠姐兒丟了這一條命。
南知鳶替柳絮將臉頰的碎發彆到了耳朵後“去吧,二夫人這兒,我自能招待住。”
填湖的事是昨日下的命令,也是昨日便完工了的。
若是紀氏有心,早在昨日便能趕過來。
可硬生生拖到了今日,定然是其中某個環節突然出現了問題。
南知鳶嫁進謝府五年了,自然是知曉紀氏的夫君,她的二伯哥是一個再溫吞不過的性子。
紀氏如今大清早的才來梧桐苑,定然是等到二伯哥出門了之後才來的。
南知鳶倒開始慢騰騰的梳妝起來,並沒有理會外邊的聲音。
許是累了,外邊的聲音竟越來越弱,等到屋內聽不見一絲聲響之後,南知鳶才看了看銅鏡,頗為滿意今日的打扮。
她帶著幾個侍女一道去了梧桐苑外邊。
冰是金貴的玩意兒,隻有主子的裡屋,和待客時才會用到。
而紀氏來的猝不及防,更是沒有梧桐苑當家主子南知鳶的交代,自然是沒有人盛上冰來消暑。
隻有紀氏身側的丫鬟一直給她扇著扇子。
“二嫂來了怎麼不說,瞧瞧熱成什麼樣了。”
南知鳶指揮了丫鬟們“將冰端過來,再給二嫂備一些去暑的綠豆湯來。”
等交代完後,南知鳶才笑麵盈盈看向紀氏。
南知鳶是渾身的清爽,便是麵上的妝容也是精致到沒有一絲瑕疵的。
反觀二夫人,脖頸處都在往下掉幾滴豆大的汗珠。
麵上的妝容都有些花,甚至泛起白湯來。
她方才有多麼的神氣,如今便有多麼狼狽。
外邊天如蒸籠一般,燥熱到空氣之中都幾乎懸停了一般,還隱約能瞧見熱流。
南知鳶抬眸看了一眼外邊,感受著冰塊傳來的絲絲的涼意,不由在心中喟歎了一句謝府的奢靡。
紀氏原本就有些有氣無力了,等丫鬟端上來綠豆湯後囫圇吞棗般的喝了個乾淨,才看向南知鳶。
不看還好,一看南知鳶,紀氏幾乎都要恨到咬牙。
昨日她已經被二爺安撫好了,可睡下之後越想越不對勁,今日一早她娘家的弟媳還來哭訴,說是南知鳶這樣做明擺著沒有將她這個二嫂放在眼裡。
若是日後再有這般的事,府裡上下都會看她這個二夫人的笑話。
二夫人原本就是一個耳根子軟的,如今聽她弟媳這三言兩語,火氣便噌噌的往上竄。
二夫人回過神來,她一下將空了的碗擱在一旁,發出重重的響聲。
鋪天蓋地的指責一下就衝撞到了南知鳶的麵前。
“三弟妹,若是二嫂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直說便可,這般浪費銀子磋磨下人,說出去可是要人議論咱們謝府三房啊!”
“若是議論,我看二嫂如今才是第一個議論的。”南知鳶不吃這一套,反而笑一笑。
紀氏方才還沒有反應過來,可如今聽著南知鳶如此牙尖嘴利,一雙眸子瞪得溜圓,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