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悄悄坑了二夫人一把這事,對於南知鳶著實是隨口而言罷了。
畢竟那五年間,二夫人也時不時地給她使絆子。
如今,她不過是小小報複一下,自然是相信二夫人沒有那般的斤斤計較。
南知鳶一邊想著,一邊給二夫人揚起真誠的笑意。
二夫人盯著南知鳶這張貌美至極的臉,幾乎都要咬碎了牙。
她先前怎麼不知曉南知鳶竟是這般的可惡!裝模作樣!
隻是二夫人氣的幾乎都要嘔血了,都拿南知鳶沒辦法。
因為她著實是餓了。
如今月色已經高掛夜空,祠堂外隱約傳來蟲鳴聲。
若是白日裡都還好,夜裡的祠堂總是帶了隱約的陰森感。
燭光搖曳之間,都映照著頭頂牌位的影子都在搖晃。
二夫人抬頭看了一眼,臉都白了。
她又側過頭看著正專注抄寫著家規的南知鳶。
二夫人咬了咬牙,如今,她對於祠堂的恐懼,已經超越了對於南知鳶的厭惡了。
她一點一點地往南知鳶那兒挪。
南知鳶並沒有察覺到她的動作,直到她忽然感覺自己身邊有一處熱源。
南知鳶微微怔愣住了,側過頭來便瞧見了二夫人。
二夫人見南知鳶瞧向自己,她扯著嘴角,對著南知鳶露出一道苦澀的笑。
“那個,弟妹。這天著實是有些冷了,我在這兒給你取取暖。”
南知鳶感受著空氣中流動著的暖風。
南知鳶
她隻在心裡覺得好笑,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嗯。”南知鳶淡淡地將目光給收了回來,可餘光間便瞧見了那牌位的影子。
南知鳶知曉二夫人這突兀的舉動了,可她也沒有開口挑明。
二夫人確確實實是個尖銳的,叫人討厭的性子。
甚至有時愛犯蠢。
可南知鳶也記得,在自己夢裡,平日之中囂張跋扈,看她不順眼的二嫂,卻是少數敢在她去世之後,站在謝清玨麵前指責他的人。
南知鳶唇角微微勾起,卻又在二夫人察覺出來時收斂了起來。
夜色沉靜如水,墨色落入紙上,暈開一片氤氳。
在三房的書房之中。
謝清玨也轉動了一下手腕,連頭都沒抬直接問長鬆。
“夫人現在還在祠堂?”
長鬆頷首“三爺,老夫人說了,夫人與二夫人都得將家規抄完,才能出祠堂呢。您看看要不要去鬆鶴居一趟?”
謝清玨想都沒想“不必。”
他將手頭上那隻紫檀霜毫筆擱置在去青石雕魚紋硯上,將右手的衣袖往上折了折。
“母親並非是那般無理之人,罰她自是有理由,她得了教訓便好了。”
況且謝清玨心中也知曉,不論是不是南知鳶有錯,可若是他當真為了今日母親罰她而去尋了母親。
南知鳶便是沒錯,也變成有錯了。
如何與母親相處,需要夫人她慢慢摸索,而不是他站在前邊替她說話。
謝清玨在心中這般所想,卻沒有表露出來。
等過了許久,他終於乾完手頭上的事了。
謝清玨冷淡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如今什麼時辰了?”
長鬆原本在一旁都有些困倦,聽見謝清玨的聲音,他急忙抬頭看向身旁的漏壺。
“回三爺,如今已經”
“嗯。”謝清玨站起身來“走吧。”
長鬆微微一愣,看向他“去,去哪?”
謝清玨睨他一眼,似乎是在嘲他蠢笨“祠堂。”
雖是夏日,可夜裡的風卻微微帶了些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