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原本便傷到了本根,如今便是將扇子想要往南知鳶的身上砸,也使不出力氣來。
被站在一旁的柳絮提前察覺,直接一揮手,那精致的琉璃霜花繡銀紋團扇便這麼掃落在了地上。
南知鳶先是一愣,而後回過神來,定定地看著陳氏。
陳氏被她盯得久了,愈發緊張,便是麵色都不知不覺的漲紅了。
南知鳶卻突兀的一笑。
陳氏看她,雖然她開不了口,可南知鳶卻能清楚的知曉,她要說什麼。
陳氏是在問她,為何要笑。
南知鳶彎下身來,將扇子拿了起來,將上邊的灰塵拂去。
而後,她親手將這扇子放入了陳氏的手中。
“既然你奪了這把扇子,那便送你。”
陳氏眼眸中是沒有掩蓋的詫異。
南知鳶朝著她笑了笑“無事,若是你不願同我說景哥兒的事,我自然能夠去問旁人。”
她頓了頓“隻是,若是問旁人,那便不知曉景哥兒日後會不會知道這件事。
或者是
三爺可曾知曉。”
見陳氏麵上的神情,南知鳶大概能猜到。
陳氏,或者說是陳氏身後的人,並不知曉謝清玨知曉此事。
甚至,她們害怕這件事被謝清玨知道。
有關景哥兒的身世,又害怕被謝清玨知曉,那能有什麼
突然,南知鳶心臟猛地一緊縮。
她右手胳膊都在忍不住的發抖。
南知鳶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看向柳絮“你們先下去。”
柳絮一愣“可是夫人——”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南知鳶便擰眉“沒有可是,她如今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柳絮看著南知鳶這萬分認真的神態,她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低垂下頭將屋子裡幾個南知鳶派來看管陳氏的丫鬟一道帶了下去。
整個屋子頓時便沒有聲響,甚至空曠了許多。
南知鳶死死的壓製著右手的顫抖。
就在方才,南知鳶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猜測。
可這個猜測,南知鳶不敢叫旁人知曉。即便她的猜測是錯的。
南知鳶慢慢的調整了自己的呼吸。
迎著陳氏閃躲的眼睛,南知鳶開口了“景哥兒,不是三爺的孩子?”
南知鳶死死盯著陳氏,她不願意放過陳氏麵上表露的,哪怕是眨眼間的情緒。
南知鳶隻覺得她的眼睛酸澀無比,像是要流淚,眼眸之中卻滿是乾涸。
她屏息著氣。
果然,捕捉到陳氏呼吸一窒。
南知鳶深呼吸了一口氣。
陳氏便是不用說話,南知鳶都知曉,她這條思路,對了。
南知鳶慢慢的,將眸子闔了起來,她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南知鳶當初在聽見喬氏那脫口而出的話之後,她想過許多。
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來未曾懷疑的,竟然就是答案。
景哥兒,不是謝清玨的孩子。
她喉嚨有些發堵,便是陳氏用儘力氣搖晃著南知鳶的手腕,都叫她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