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謝清玨便將他的視線轉了過去,隻有握緊而後堪堪鬆開的手心,沉浸在方才那一眼指針。
“張大人駙馬是如何與他相熟的?”
段璋是在兵部,若是按理來說,不應當與謝清玨底下的親信有過多的交流。
隻是既然他們二人都曾在官場之外還有來往,那說明定然是有人先一步的攀談上對方。
這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謝清玨無法在現在便下定論,可他心中有所感,若是如今從這一條線下一直查下去,定然能得到他想要的。
長公主手心虛虛一握,在聽見駙馬開口,說與他相邀喝酒的竟然是謝清玨手底下人時,她心下產生了一陣慌亂。
若不是信任謝清玨,長公主第一反應就會將這件事摁在謝清玨的頭上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整個屋子裡唯一一言不發的人。
“小嫂嫂,你如何想的?”
崔令姿似乎沒有想到長公主會在這個節骨眼兒詢問她。
她思考了片刻“殿下可想過要將這件事告訴陛下?”
長公主原本抿著唇,謝清玨卻率先一步開口了“微臣還是建議長公主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陛下的要好。”
如今他們做的事情,若隻有長公主與崔貴妃知曉,那日後要是挖出什麼不得了的事兒,這二位不一定比謝清玨還要在陛下跟前說得上話。
作為堅定不移的保皇黨一派,謝清玨還是以陛下的想法為先。
況且若是當真捅出什麼簍子了。
叫陛下知曉,好歹日後算起賬來,還能減輕一些罪。
謝清玨的聲線平穩,說的話入了長公主的耳後,她斂眉思考了許久,終究還是同意了謝清玨的做法。
“那勞煩謝大人將這件事一五一十都說給皇兄聽吧。”
麵對著自己唯一的兄長,長公主對著聖上還是有些畏懼的。
謝清玨剛想說些什麼,有一道聲音響起。
“不必。”
屋子裡眾人麵色皆是一變,唯獨甚少見過陛下的南知鳶還沒意識到什麼。
崔令姿站起身來,拉了拉南知鳶的衣袖,算是提醒她了。
“陛下駕到。”
獨屬於太監尖利的聲線響起,有了崔令姿方才的提醒,南知鳶也隻怔愣了一瞬,便瞬間意識到了是陛下來了。
她拉著棠姐兒跪在一旁“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個屋子裡陷入沉默,唯有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在回蕩。
腳步聲慢慢近了,南知鳶心中一緊,便是握住棠姐兒的力氣都愈發重了一些。
好在,這腳步聲在南知鳶麵前不遠處便停下了。
南知鳶小心翼翼地抬頭,迎麵便瞧見一雙被金線勾勒出龍紋的長靴。
那紋路細膩而真實,明黃的龍眼仿佛活過來似得,與南知鳶對視。
南知鳶心裡漏了一拍,急忙低垂著頭,不再做旁的想法。
“今日怎麼穿這個了?”
聖上首先將崔令姿扶了起來,見她身上的衣裳,他皺了皺眉頭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