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若是說吃得開心的,倒隻有長公主與段璋那個沒心眼的。
等到後半場,陛下將謝清玨召見過去了,而崔令姿也將南知鳶留在了身邊,讓自己宮中的宮女妥善待好這兩個小家夥,便將南知鳶拉進屋子裡說體己話了。
南知鳶一見崔令姿,便開口“身子當真好些了嗎?”
而崔令姿也在同一時間開口“謝大人怎麼這個節骨點兒去雲城了。”
聽著南知鳶的話,崔令姿先是一愣,而後低垂下頭來一笑。
“罷了罷了,我先聽你說吧。”
南知鳶聽見崔令姿方才的話,先是一愣,而後聽著崔令姿叫她先說,南知鳶也沒有絲毫的讓步,直接站起身來拉著崔令姿的雙手,繞著她看了一圈。
“你這是做什麼?”
崔令姿頓時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南知鳶卻是擰緊眉心“我瞧瞧你,可胖一些了嗎。”
知曉南知鳶這是在擔心自己,崔令姿隻打趣道“那如今是胖了還是瘦了?”
南知鳶眉心微微鬆開,她抬眸看向崔令姿,唇角是如釋重負的笑意“胖了,被陛下給養胖了。”
一聽,這便是在打趣她呢。
可崔令姿也並不惱,隻是上上下下掃了南知鳶一眼,眉梢微微挑起“怎麼,如今我身子好了,你倒是不願意起來了?”
南知鳶有些無奈,嗔怪地瞧了她一眼,而後身子才稍稍坐正,眼眸之中都帶了幾分認真“我知曉你身子好些了,隻是”
她眼神之中帶了幾分複雜,像是並不願意說接下來的話一般。
崔令姿何其了解南知鳶,見她這副模樣,便也知曉她心中這是在想些什麼了。
她歎了一口氣“我知曉你要說什麼,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我的父親。”
所以,就算曲大人當真死在了她的麵前,她也不會為了那個虛偽透頂的男人流下哪怕是一滴的眼淚。
南知鳶眼眸動了動,她方才便是想要同崔令姿說的,便是她父親的事情。
南知鳶從來都知曉,崔令姿心中對待那個男人的恨意,隻是南知鳶終究還是害怕,擔憂,當崔令姿午夜夢醒之時,轉過頭來看見的卻是殺父之人。
她雙手握緊了崔令姿的手“好,我不說了。對了,你方才想同我說什麼?”
見南知鳶知趣的不提起那人的事情,崔令姿的心中也湧現出來一股暖意,她反握住了南知鳶的手,有些擔憂開口。
“先前我聽見陛下提了一嘴,怎麼謝大人要在這個節骨點兒上去雲城了?”
她眉心慢慢皺緊,是真心實意替南知鳶擔憂“可是陛下派他過去的?若是這般,我同陛下說。”
南知鳶見她似乎比自己著急,她唇邊噙住一抹笑意,卻還是沒有將謝清玨四弟的事同崔令姿說,隻是含糊道“是他自己請纓要過去的,與陛下無關。”
崔令姿心中閃過一絲詫異,她慢吞吞開口“謝大人可真是奇怪。”
方才崔令姿說了兩次“節骨點兒”,南知鳶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壓下心中疑慮,輕聲開口。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崔令姿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是在震驚南知鳶竟然不知曉。
“再過半個月,便是突厥使者入京的時間了,這件事,你不知曉?”
南知鳶瞬間怔愣在原地。
她不知曉,可謝清玨定然知曉。
忽然,南知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吸了一口涼氣。
她眼神有些搖擺,看向崔令姿時嘴唇先動了動,許久才開口說道“他,他未曾同我說過。”
崔令姿一聽這話,便站起身來,隻是她如今的身子並沒有完完全全恢複到當初健康的狀態,如今這樣猛的一下站起來,頭腦眩暈,若不是南知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在一旁攙扶住了她,崔令姿怕是會直接摔倒在地上。
瞧見崔令姿這樣,南知鳶瞬間把方才謝清玨的事情拋在腦後了,她驚魂未定地開口。
“令姿,你好好坐著,我可經不起這般的驚嚇了。”
南知鳶見崔令姿沒說話,還補充道“若是陛下知曉,怕是連我的皮都會剝了。”
崔令姿知道南知鳶這是在說笑的,不過是為了讓她平複一下方才的心情。
她掀開眼簾,有些嗔怪地看她一眼,倒是順著南知鳶的話繼續說道“好啊,那到時候叫陛下將這筆賬記到你家謝大人身上。”
崔令姿如今麵色雖然有些許慘白,可眼眸之中的神光奕奕卻是清澈透亮的。
“怎麼,怕是為你夫君擔憂了吧。”
南知鳶知曉崔令姿不過是順著她的話說罷了,隻是,方才崔令姿說突厥使者這件事,一直盤旋在南知鳶的腦海之中,久久不曾落下。
見她麵色滿是凝重,崔令姿也意識到了什麼,微微坐正了看向南知鳶。
“怎麼了這是?瞧著我方才是說對了,你便是擔憂你家謝大人了。”
崔令姿一邊說著,還一邊搖晃了一下腦袋“上一回還說什麼,覺著謝大人比不過小將軍之類的話,如今想著不過都是來搪塞我的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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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鳶瞧見崔令姿側過臉來,看似不想與她說話的模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隻是如今重事壓在了心上,南知鳶抿著唇,還是看向崔令姿,問道“突厥使者這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若是南知鳶沒有記錯,突厥使者上一回進大虞的國土,還是當初兩國休戰之時派來的使者。
而如今,已過去這麼多年,可莫名的有突厥人要麵見聖上,還在謝清玨即將要去雲城的節骨點兒。
叫南知鳶心中都不自覺地一顫。
崔令姿雖不知曉南知鳶心中所想,卻也隱約察覺到了她這是在擔憂謝清玨。
也是在掛心整個大虞。
崔令姿伸出手來,扶住了她雙肩,慢慢將南知鳶的身子轉過來正對著自己。
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無奈,卻還是緩緩開口“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小小使者,瞧把你嚇成什麼樣了。”
南知鳶抿了抿唇,並沒有多說什麼。
戰場於所有人來說,皆不是一件好事,即便在京城之中,可當初還未及笄的南知鳶聽著南府下人神色慌亂,感受到柳絮每一回出街時的故作鎮定,南知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