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文靠近那個人影，卻見那人背對著他，一身青色衣裳，雙手扣於後背，頭微微仰起，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柳惠文在他身後跪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是魔尊大人？”
桀煞聞言，緩緩轉過身子，正對上了柳惠文的目光。
令柳惠文驚訝的是，魔尊並不像他想象的一樣是個沉穩的中年男子，與之相反的，魔尊的麵容竟然是個年輕男子，麵目清秀，有幾分書卷之氣。
桀煞冷冷地看著他，不帶任何感情地問道“你是何人？”
此時血影和陌離也來到了桀煞身前，跪下道“參見魔尊大人。”
桀煞淡淡地掃了兩人一眼，語氣依舊沒有起伏“還有兩位護法呢？”
血影答道“千年前一役，我們四個不敵劍聖夏武陽，魔魂四散，如今隻有我和陌離護法的魔魂成功覺醒，另外兩位護法恐怕還在沉睡之中。”
桀煞哦了一聲，沒有什麼表示。
四人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陌離見氣氛尷尬，連忙向桀煞講述起破開化天大陣的經過。
桀煞靜靜地聆聽著陌離的講述，全程沒有講話，甚至麵部表情都沒怎麼變過。
隻到聽聞當年桀驁逃出北洲後，去往天都成立柳家，桀煞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道“這孩子……”
不過就那麼一瞬，桀煞的神情便又黯淡了下去。
桀驁是他和人族女子小玉的孩子，並非嚴格意義上的魔族中人，因此桀驁不能像魔族人那樣得以永生，被湮沒在了千年長河之中。
陌離講完了整個經過，隨後向桀煞請示道“魔尊大人，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是否要立刻向人妖兩族開戰？”
桀煞搖了搖頭道“不急，你們先隨我去個地方。”
三人跟著桀煞走了一陣，隨後來到了一塊墓碑前。
在雪地中，那塊墓碑格外引人注目，上麵赫然刻著幾個字“魔尊桀煞之妻，小玉之墓。”
“算人妖兩族那幫人有點良心，沒來破壞這墓地。”桀煞冷哼一聲，隨後彎下腰，開始用手撫摸起墓碑。
一旁的柳惠文見狀，意識到這塊墓碑的主人就是血影和陌離之前和他講過的人族女子小玉。
桀煞的臉上露出了悲痛的神色，腦海中儘是與小玉一點一滴的回憶。
“小玉，一千年了，可我還是好想你。”桀煞喃喃道，眼角竟隱隱有了淚光。
柳惠文不禁大吃一驚，古籍記載魔族中人毫無感情，隻有殺戮的本性，沒想到魔尊本人竟是這樣一個情種。
血影和陌離對視一眼，對桀煞的這番表現倒是不怎麼意外。
當年桀煞對那位人族女子可謂用情至深，甚至為了她放棄攻打人妖兩族的計劃，隻願與她廝守在一起。
如果不是當年小玉身患絕症，又出了之後一係列的變故，恐怕四洲的和平將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桀煞在墓碑前佇立良久，隨後沉聲對三人宣布道“回魔都，準備開戰！”
千年前的賬，是時候來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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