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混亂的意識,在之前那番於內心深處做出的強調的作用下,果決而又冷硬的做出了判決。
“隻有這個……不行……我不能……”含混的,混雜了不同語言的聲音在喉嚨裡擠作一團,於是在仍舊在奪取生命,仍舊在殺死些什麼的惡鬼,自那隻渙散的幾乎要完全被金色所侵蝕的眼裡,倒映出了怒目圓睜,不滿的踐踏著地麵的,度母的形象。
手持金剛杵、三股叉、弓箭、蓮花並環刃等諸多武器,身如焦炭卻又好似靛藍的度母麵目猙獰,頸上戴著的骷髏串作的項鏈與五彩的花環,幾乎要垂到膝上,滴著血的靛藍舌頭則從尖銳的齒列中伸出,耷拉在度母藍紫色的唇上。
那一對裸足激烈的踐踏著地麵,持著武器的臂膀也揮舞著,意圖將阻攔自己的一切都推倒粉碎,而隨著度母的行動,便仿若有無儘業火隨著她的動作燃起,裹挾著令人心悸且無從分辨真實的,惡意與孽力。
在那尊度母之前,鬼丸國綱渺小得如同一隻螞蟻,可他對此卻無有任何的畏懼,隻是以那隻渙散的,幾乎完全被並不威正的妖邪金色所占據的眼瞳,定定地,望了過去。
望向那尊並不存在於現實,而是位於支離破碎,且大部分代表自我的血色都被妖異的金所吞噬的精神之中的,體型巨大的度母。
“容不得……你作亂……”含混的詞句自口中吐出,捏住蛇人喉嚨的手於是也跟著收緊,直到一聲脆響終於如願的響起,方才收斂了仍有些僵直的指掌間的力氣,“已經不是……神的時代了……”
像是渾濁,又像是清醒,渾身染血的鬼丸國綱凝視著眼中映出的那尊度母,神情平和而又穩定,但動作的暴戾,卻遠勝過那還在忿怒舞蹈的大時母。
揮掌,擊碎陣笠與其下的頭顱,隨後擺臂,以指尖切割開蛇人的咽喉,並勾起手指,從中扯出柔軟的氣管與食道,以這觸感柔韌的器官為繩索,拖拽著隻能發出些嗬嗬聲響的蛇人來到身前,如同揮舞流星錘一般,在那管狀的存在徹底破碎之前,把人擲向了對準自己的武器。
並不需要如此。
紛亂的意識含混的,做出了提醒,向他勸誡並提醒著,過於凶暴的行為將有暴露出此身如今身處異常的風險。
無須憂慮。
然而在破碎的精神之中,搖搖欲墜的人影,卻如此的,對己身的本能所做出的提醒給予了回答。
利用殘虐的手段炮製出尖銳而又可怖的哀嚎,借此掩蓋肺部發出的,如同破舊風箱一般粗沉的喘息,近乎大半個身子都伏在屍骸上的,血色的人影,有些艱難的壓下幾乎要自唇齒間流出的酸苦液體。
隨後他便以看似遊刃有餘的不緊不慢,實則拚儘全力的姿態支起身子,在以小幅度的側身躲過了自身後刺來的長槍後,抬手攥住了那黝黑的長杆,動作蠻橫且粗暴的,將其自蛇人的手中生拉硬拽了過來。
“有些……煩了,迦德盧之子,名為多刹迦的娜迦啊……”頭也不抬的,將手中的長槍投擲了出去,那尖銳的槍刃,足足擊碎了三顆頭顱,才最終隻是將第四個釘死在了地麵上,而在半閉的眼簾之下,已經呈現出毫無雜色的純金的眼瞳裡,則含著滿是惡意並諸多不耐的情緒。
“你便隻有這種程度嗎?”短暫占據了上風,於是得以借此容器的眼瞳向外瞥視的,三眼十臂的大時母,眸光暗沉且神情譏誚,言語間多有些不似鬼丸國綱的尖銳刻薄,但因為使用的是蛇人的嘶鳴之語,所以姑且還未曾被聽出些異樣。
“隻有這種程度,可無法得到解脫,隻有這種程度,可得不到正法認可,多刹迦,蛇之子喲……”輕緩的,像是告誡又像是嗤笑著其癡心妄想的欲求的嘶鳴從口中吐出,呼喚著仍在祭火之前的蛇子的名字。
男人動作輕緩的舒展著腰背,那座覆在他背上的,製作精美的曼荼羅,如今已經被三眼十臂的度母摧毀了大半,從原先的顏色鮮妍,正逐漸的轉做似是漆黑又好像靛藍的,猙獰的度母模樣。
然而就在那手持諸多武器的度母形象徹底成型之前,一座巨大的,表麵燃燒著灼灼火焰,形似蓮花的巨大輪盤,卻驟然間收斂了四周被度母驅趕打散的顏色,自邊緣處開始染上血色的同時,轉動著,碾向了那含著大忿怒揮動了武器的度母。
大時母於是發出了無聲的尖叫,於那蒼白的脊背之上,麵目獰惡的欲要向外掙脫,卻被那好似蓮花的巨大輪盤死死的壓住碾磨,無從解脫。
暴怒將那瞳中的金色激蕩起來,幾乎要從其中點起灼目的火來,但卻被早有預料的鬼丸國綱以一次短暫的閉目壓下,等到再度睜眼,那眼中便隻有純澈的血色,微微的蕩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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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從此身上求得解脫之法……”意味不明的,念著那自本來指向了大天,卻因為距離和半同名的緣故,被此身截下的火祭中所讀取到的信息,鬼丸國綱伸手抹去了些沾染在那蒼白麵上的血跡,將那一抹比之血色要更為鮮妍的,綴於眼尾的紅,顯露了出來。
對於藥物的渴求依舊在折磨著這具處於戒斷反應之中的軀殼,但鬼丸國綱隻是用自己的意誌力,將那份渴望並諸多不堪的反應,強行壓下,仍舊若無其事一般的,對至今沒有露麵的那位蛇子說完度母未儘的諷刺“便親自上場廝殺罷!隻驅使這種野獸出來作怪……”
細微的弧度,出現在略微上揚的唇角處,在同黑女神的爭鬥中,取得了暫時的,階段性勝利的鬼丸國綱,隻想著趁此良機,儘早把麻煩的事情儘數了結,好為自己留出足以跟大典太光世討價還價一般,索要幾片算不上過量的藥片以作戒斷反應的緩衝的時間。
所以自然的,那語氣便隻能說得上是惡劣且不太尋常,額外加重了總是忍不住在任何一個能算得上間隙的空檔,下意識去關注鬼丸國綱的大典太光世內心的不安與躊躇。
“可不是遵循正法的行徑……怎麼,有那尋求解脫的貪欲,卻無有,領受死亡的覺悟嗎?”雖是階段性的勝利者,但到底還是受了那度母的影響,於是自眉目間隱約生出了凶戾的男人低語著,嘲諷著,“來!多刹迦!來!彆讓我看輕你,並你那母親迦德盧去……”
“踏上前來!領受這場死亡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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