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倘若隻發生了一次,或許可以說是巧合偶然,但如果連續發生了好幾次,那就實在是無法令人不作多想了。
尤其是在,作為當事刃的這兩振刀,在本丸內的關係,本身就很耐人尋味的情況下。
眾所周知,大典太光世,雖然是一振靈力強大,甚至被稱為天下五劍之一的名刀,但因為常年被主家用紅繩捆著放在倉庫裡,所以性格方麵多少是有些陰鬱且不願靠近他刃和人的。
再加上當初被放置的倉庫曾一度因為大典太光世的靈力而有了‘鳥不留’的名頭,於是從各種角度而言,都不願意給本丸的刃或人,以及可能存在的小動物添麻煩的大典太光世,無論是本靈還是分靈,基本上一直都過著相對離群索居的生活。
但偏偏是這樣的一振刀,卻在麵對同樣陰鬱的鬼丸國綱的時候,表現出了極大的不同。
同為天下五劍之一,雖然有夢中斬鬼的逸聞,但流傳更廣且更為人和刃所知的,還是自身多次妨主的不吉逸聞,因此經常自哂為除了斬鬼以外一無是處,是柄不適合和他者靠得太近的太刀的鬼丸國綱,雖然仍會對粟田口的小輩多有關注,但更多的時候,仍是習慣獨身一刃。
然而就是這樣兩振足以被稱為陰角的,陰鬱且不願和他者過多交流的刀劍,卻無論是本靈還是分靈,都具備著一種其他人和刃無法插足的,詭異卻又和諧的,足以稱得上親密的關係。
要知道,單說喜愛飲酒,本丸裡有的是刀劍熱衷於此,但偏偏隻有這倆,能做到雷打不動一般的,閒暇時間就會一刃拎著一瓶酒,一起縮在倉庫裡麵,即使沒有下酒菜,彼此也不做交流,隻坐在一起乾喝也能喝上一天。
“……所以大典太殿,您能解釋一下嗎?直播球傳回來的那些畫麵……”以溫柔和煦著稱的皇家禦物,粟田口目前除鬼丸國綱以外唯二的家長之一,曾名為天下一振,如今為一期一振的粟田口太刀本靈,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將自己的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注視著對麵的大典太光世。
坐在大廣間裡集體觀看直播的刀劍本靈們,雖然除了粟田口的刃以外基本沒什麼刃說話,卻也都將目光望向了正在被一期一振詰問的大典太光世身上。
“我和鬼丸不是……隻是同在足利家倉庫中的交情……”因為是在本靈的本丸,所以沒有什麼極化與否的區分,於是穿著那套極化前出陣服的大典太光世多少有些乾巴巴的做著解釋,而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捏著衣角,幾乎快要把那一小片衣物徹底揉爛。
“兄弟你……這麼解釋完全不行啊!多說兩句話又不會要命你就不能好好解釋嗎!”三池派的另一振刀,平日裡就為不常說話的兄弟操碎了心的騷速劍捂著臉,隻覺得一切似乎在不可避免的滑入什麼黑暗的深淵。
不是兄弟你高低看看粟田口這群刀現在什麼狀態再說話啊!他們現在一個兩個的都跟快暗墮了似的滿身黑氣眼含殺意啊!就連平時和兄弟你關係最好的前田也一副多少沒忍住的樣子啊喂!你能不能不要自閉的就說那麼一兩句話啊!把話說清楚算我求你成嗎兄弟!
“確實,沒什麼,我們隻是,一起喝酒……”同樣穿著極化前出陣服的鬼丸國綱點頭以示讚同,然後得到了身邊刃有誌一同般的不讚成目光,和一些已經開始扯著鬼丸國綱要開始給他做反詐騙宣傳的小短刀們的反駁。
“叔祖!你不能讓那家夥騙了啊!”這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亂藤四郎,“明明在足利家的時候你也沒有……等等,該不會……”
回憶起了曾經在足利家時的日常,亂藤四郎那張嬌俏的小臉肉眼可見的,一寸一寸的暗沉了下來,再想想直播球出去尋路歸來後,捕捉到的第一個畫麵就是裹著大典太光世披風的鬼丸國綱,以及那張蒼白臉頰上還殘留著紅色掐痕的臉……
亂藤四郎簡直不敢想在直播球沒回來的時候,那振大典太光世到底對鬼丸國綱都做了什麼,尤其是收音設備似乎還隱約捕捉到了些言辭模糊的,像是‘戀人’之類的爭辯……
後知後覺也同樣想起了那一幕幕的,同樣也在足利家待過的骨喰藤四郎、五虎退、厚藤四郎與藥研藤四郎,俱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在直播裡那倆刃如出一轍的噎人話語,以及中間堪稱眉目傳情一樣的眼神交流……
恰好這個時候直播的畫麵放到了鬼丸國綱用眼神製止大典太光世意圖搶救他正在被一文字則宗死扒著不放,已經破皮流血的手這裡,那種一個眼神遞過去就能明白彼此意圖的默契,以及鬼丸國綱明明隻是小傷,但大典太光世也仍舊第一時間就要救治的態度……
“……兄弟你們兩個真的沒在談嗎?”即使是一直站在大典太光世這邊的騷速劍,這個時候也不能肯定了,一臉欲言又止的看向身邊還在捏衣角的大典太光世。
然後他就得到了大典太光世和鬼丸國綱幾乎是同時投過來的,那種‘難道你們做不到眼神交流嗎’和‘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嗎’的目光,於是心下一哽,連最後半點自欺欺人替大典太光世解釋的心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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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都默契到這種程度了你叫我還怎麼替你倆說話啊兄弟!你這不是根本把我所有能替你說話的路都堵死了嗎!’騷速劍的表情很有些扭曲,他倒是想最後再掙紮一下,但是眼見著粟田口其他刃開始有把那種陰惻惻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趨勢,最後卻也隻能不忍直視的捂住了臉。
然而直播還在繼續,先不說直播裡那振鬼丸國綱那對自己傷勢毫不在意的態度又招致了多少粟田口刃對本靈鬼丸國綱投去不讚同的目光,就單單大典太光世和鬼丸國綱那兩個彼此都習以為常一樣的……
一個一邊陰暗凝視一文字則宗,一邊伸手看似用力到隔著手套都能看到青筋鼓起,實則誰都能看出來根本沒有多用力的去握鬼丸國綱的手,同時還在小心翼翼的用那對正常分靈而言完全不正常的,多到溢出的靈力去給鬼丸國綱治療。
另一個則先是想勸大典太光世彆浪費靈力去治療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傷,卻先是被大典太光世的一個眼神逼退,接著又被幾句聽起來根本沒什麼道理的話輕鬆拿捏……不是哥們?你倆都這樣了還不承認自己沒在談嗎?
偏生一旁的三日月宗近也不知是為那個被稱為二代chira的分靈被鬼丸國綱嚇到這事找回麵子,還是單純的就隻是在拱火,抬手用袖子半遮著臉的同時,有意無意的說出了和並未被直播球收錄到的,分靈曾說出的相似的話,“這麼說來……兩位在足利家的時候就是……”
那雙與分靈目前全紅的眼瞳截然不同的,含著金色新月的藍色雙眸,似是帶著笑意調侃一般的,望著那邊已經有點百口莫辯的兩振本靈,“經常窩在一起呢……現在多少有點理解,為什麼重逢之後,鬼丸對老爺爺的態度一直很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