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雖然我跳過了全部教程以及近乎所有與戰鬥無關的活動,而且在最初創建角色的時候選擇了掃描現實身體數據並秒選了和自己現實形象最接近的一個,之後更是除了單機推圖戰鬥什麼都沒做,看起來是個徹頭徹尾的,除了戰鬥以外全都無關心的那種玩家,但我姑且還是了解了一下在這款遊戲的基礎設定裡,玩家是有兩種身份可以選擇的。
一種是扮演以刀劍為本體的,呃,好像是叫付喪神?總之這種玩家正常的聯機玩法,就是日常聽據點老大的命令出門打怪或者做任務,然後帶著材料回去擴建據點。
單機玩法就是類似我這種的自己看麵板任務提示找地圖打怪練級,順便收集材料修複據點,不過倒也大概聽說過有那種隻是單純不想被人管,所以幾個玩家合夥建設一個據點的。
另一種就是扮演據點老大,遊戲裡似乎是叫審神者,總之這種玩家的玩法一種是安排手下其他玩家去做日常任務收集資源,同時想辦法招募更多的人手來擴大據點,另一種是不跟其他玩家合作,選擇招募遊戲ai扮演的npc作為手下來完成任務。
但無論哪種玩法,審神者本人都是不能親自下場去地圖裡打怪的,再加上我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的黴運再牽連到彆人,哪怕是ai,我也不想害得對方落得一個數據損毀的下場,所以我最後是沒怎麼仔細看角色建模也沒看背景介紹,就秒選了角色去當單機玩家滿地圖打怪去了。
所以,當我麵對一個剛醒過來,還不知道究竟是奇遇任務ai或者是倒黴玩家的,整個人就像是把那柄暗紅描金的折扇焊在左手和下半張臉上一樣的,但是似乎對我的角色很熟悉,甚至一睜眼就稱呼我為“鬼丸殿”的前碰瓷客的時候,對於扮演角色的人物背景一無所知的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所以說到底我當時為什麼心生猶豫把人扶進了自己的據點,還在人快死了之前撈了他一把啊?拜托我上次正常和人說話還是每個月一次接受負責人探視,確認我沒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在家裡想不開啊!
平時大家都是用線上文字和全程他說我沉默的視頻通話交流的好嗎!而且你倒是說點彆的什麼啊?喊完那句莫名其妙的“是鬼丸殿啊”就一言不發的閉眼你要搞什麼啊?難道你也是社障嗎?兩個社障卻要麵對麵交流什麼的……這種事情不要啊!(痛苦麵具)
……
說實話,男人其實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自己還有再醒來的機會。
自己早就該死了,在睜開眼睛看到那位審神者,不,那個惡鬼的時候,在明明已經察覺到了那種纏繞在其身上與靈力中的,隱晦的惡意,卻隻是心生戒備,而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的時候,就該死了。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成為那個惡鬼手中又一個玩物,受他鉗製去傷害其他同僚,甚至是自家的小輩。
刀劍付喪神雖是自器物而生的精怪,但同一刀派以及曾經共侍一主的付喪神之間,卻也確實的,存在著親人般的感情,而這份原本美好的感情,在那惡鬼手裡,便成了套在被傷害的付喪神頸上的枷鎖。
男人曾眼睜睜的,看著兄弟最多的粟田口,因為被那惡鬼以其中幾振刀劍做脅,而不得不低下頭顱,任由對方施以惡毒的咒術,甚至於對形體進行摧折和改造,也見過為了保護刀派的後輩而自願接受實驗的長輩,還有明明都是出於保護彼此的目的,最終卻在實驗室裡見到了彼此,甚至被迫生死相搏的,情同手足的刀劍。
男人看著,也隻是看著,因為家裡的小輩們也在那惡鬼的手裡,因為男人也隻是自身難保的泥菩薩,因為被咒術控製,被實驗改造的形體已然不再受自我掌控,而是隻有短短數息可以掌控自我的可悲傀儡。
在那惡鬼手下的時候,男人所能做的反抗,甚至一度隻是在對方為了佯裝正常而安排刀劍出陣時,竭儘全力的對掉落的刀劍視而不見,避免將更多的無辜者牽連其中。
多可悲,多可恨啊,無論是那惡鬼,還是受他鉗製的自己。
但是,沒有任何一振刀劍徹底的放棄。
即使隻是九十九神的分靈,也仍舊是持有神性的神明,更何況作為飽經歲月的古老存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多少對咒術有些了解,隻是身為刀劍,被持有者揮舞才是本職正道罷了。
然而,一切都在惡鬼的預料之中。
他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輕易的被反叛者殺到近前,然後在對方即將成功的時刻發動更深層的咒術,重新將一切納入自己的掌中,態度輕蔑而又玩味,就好像一切隻不過是他百無聊賴時用作消遣的鬨劇。
然而隻是這樣卻並不能讓惡鬼滿足,經曆了背叛的惡鬼愈發瘋狂,甚至不再像以往一般虛情假意的,去給被保護者留下血淚換來的無事假象,而是將一切都摧毀,將一切都投入到他那毫無顧忌的,愈發瘋狂的實驗之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於是,當男人再一次從渾噩中恢複清醒時,男人看到了令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男人想要保護的小輩們徹底失去了形體,無論是作為刀劍的本體也好還是顯現的人形也罷,都儘數被扭曲成了可憎的樣子,成為了無有神智,隻有些許本能的怪物,而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隻是嬉笑,甚至於戲謔的將那被扭曲重鑄後的本體塞進了男人手裡。
‘看啊,這下你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惡鬼笑著,然後強行控製著男人去看鏡子,‘我特意給你保留了一些對過去的紀念品哦,就在你的臉上,是不是很合適?啊,當然,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