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半小時之前。
“……我無意冒犯,但是……就,鬼丸,您最後念的,不是使用最廣的,神州語吧?這也能算神州道法嗎?”流司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好奇心的,對鬼丸國綱發問。
鬼丸國綱倒是很坦然,“啊,是綠度母心咒的梵文發音……但藏傳佛教,難道就不算神州了嗎?”
鬼丸國綱和大典太光世幾乎是同時向流司投去了視線,兩隻同樣是紅色,但一隻血紅一隻猩紅的的眼睛同時緊盯著一個人的時候,壓迫感屬實是拉滿了。
流司汗流浹背了,要知道雖然這邊隻是個小小的支部,但是因為離神州近以及一些曆史遺留問題的緣故,多少也是有幾個神州人不是出於福利待遇而是因為其他因素來這邊當審神者的,像這種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呢(微笑)】
【是不想說話,還是不敢說話了呢(微笑)】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冚家鏟的玩意兒能說出什麼一二三來(微笑)】
【嗯?一群不知恥的玩意兒(微笑)】
【……那個,我知道黎先生您對被禁言這件事心懷不滿,但我們也不過是按製度辦事……倒也不用為難我們這些研發部的普通部員吧,而且流司他也不是有意……研發部·宏文】
【他最好不是,有些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咳……說笑了,這怎麼可能不是呢,就是,一開始的時候,不是說是道法嗎?”流司汗流浹背的同時,可以說是忙不迭的糊弄道。
“神州的道統,所以統稱為神州道法,”有那麼一瞬間,流司好像看到眼前的鬼丸國綱似乎露出了那種,好似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鬼丸國綱的神情就又是之前所見的,那種帶著些疲倦的冷峻,“你是研發部派的人,那應該能做到吧?把這個嵌進用來定位的術式裡。”
“能是能……但這個,羅盤?”流司看著這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更像是藝術品一樣的玩意兒,欲言又止的同時又有些難繃,“就,羅盤該有的指針和刻度之類的玩意兒……這也一個都沒有啊?就算接進去……”
鬼丸國綱對此隻是言簡意賅的做了回答,“它在神秘學意義上能用。”
流司被噎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拿著這個被稱為羅盤,但實際上更像是藝術品的東西走向了機器,通過目視和靈力走向判斷了一下上麵的術式,在找到了定位的部分之後,把羅盤接入了導入數據的位置。
哢噠。
一聲不應該出現的響聲驟然間自那個羅盤上響起,緊接著羅盤表麵的五色光彩便開始沿順時針方向,以正中的那塊像是內裡含著水液的寶石為中心,在羅盤的表麵旋轉了起來。
與此同時,原本停滯的機器也開始了運轉,龐雜的數據自一旁自動展開的數據屏上閃過,最後定格在了一個外層環繞著蛇之虛影的,象征著世界的球膜本身乾淨透亮,如同一塊澄澈寶石般的世界之上。
“居然……真的能成……明明那東西根本算不上……”流司多少是有點震驚在的,他震撼的看著那個表麵流光溢彩,因為流經此身的靈力充盈而半懸浮在術式之內的圓盤,“不應該啊,為什麼……”
“在神秘學意義上,它是羅盤,所以當然能夠通過術式的檢測。”鬼丸國綱的語氣就像是在敘述什麼定理一樣平靜無波,“六天故氣留下來的法子,雖然多少沾點擬人,但勝在好用,方便。”
那隻血色的眼睛瞥過來,居高臨下的睨視著,明明不再有之前煉物時威正而又可怖的神性之金,卻仍舊是自上而下的俯視者的模樣,“定位結束,可以出發了嗎?”
“當然……當然,隻需要各位站進前方的術陣裡就可以了。”
……
“……然後,就是一進來就被和自外麵觀測到的現象完全不一樣的,到處都是汙穢墮落的神氣,而空氣中充盈的靈力則充斥著瘴氣,衰頹與腐朽的氣息遍布於此的……”
三日月宗近舉起手中遍布著新月一般刃紋的華美太刀,有些艱難的格擋住蛇人武士手中的長槍,“晦暗世界……衝擊了自身的靈力,還沒完成調息就被一群活屍堵上門來……現在又有蛇人武士……”
充盈的靈光在刀身上閃爍著,證明三日月宗近此刻的吃力並不是因為靈力的不足,正相反,雖然從一文字則宗之前的抱怨中就能得出,想要在此地正常行動,勢必會消耗遠超正常活動範疇的靈力,但三日月宗近的靈力儲備卻稱得上一句充沛。
“唔……還真是……”三日月宗近的異色眼逐漸的,全部被猩紅所占據,而鞏膜的位置,也開始和如今雖然持有理性,但毫無交流意願,隻是貪婪的注視著眾刃和人身上的血肉的,那些蛇人武士一般,朝著漆黑的色澤轉變。
牙齒被咬得嘎吱作響,靈力則不斷的被調度著,於周身流轉的同時,也竭力的將外界的氣息與此身隔絕,但即便如此,三日月宗近也隻能勉強維持著自身的獸化進程不再加劇,想要抽出更多的心力放在戰鬥上,對此刻的他來說實在是有些有心無力。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完全……被針對了啊……”小次郎的眼神依舊渙散,但語氣多少有了些咬牙切齒,替三日月宗近補上了因為狀態惡化而未能說完的半句。
小次郎自身的狀態卻也算不上多好,畢竟這具假身本身就是從‘七個平將門’這一逸話中誕生的存在,而偏偏其中屬於平將門的種種要素裡,無論是平將門自身的暴戾恣睢,還是作為神田明神被祭祀而具備的神性,又或者是本身作為龍蛇之子和怨靈的固有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