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蛇尾的一次見麵，至少李長生是這樣認為的，本來他是很期待的，畢竟是自己第一次見真正的神仙。
沒想到，土地爺居然是自家的老祖宗。
是親人也就罷了，連出場也那麼隨性，一件普通的藏青色大褂，一雙手工納製的布鞋，身上連一件像樣的裝飾品都沒有。
估計這一身行頭，就是他生前所穿的。
人家西遊記裡麵的土地神，雖然被孫悟空各種欺負，但是每次出場都是一身錦衣，拄著龍頭拐杖，好不威風。
“爺爺，這個高祖太爺爺，您以前見過麼？”
“沒有，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他不是也修煉了真氣麼？”李長生有些好奇。
“修煉真氣又不等於銅牆鐵壁，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到處都是土匪惡霸，死於非命，太正常不過了。”
“聽你太爺說，好像是被牛陵山的土匪用槍給打死的。”
“啊，現在那個牛陵山風景區，以前是土匪窩？”
“嗯，我們周圍這一大片土地，都是平原，隻有牛陵山那裡有個山包包，土匪當然要占了，聽你太爺說過，當時在牛陵山上的土匪還不少呢，有好幾百口。”
“幾百口，還都拿著槍，那他們當時不是可以無法無天了麼？”
“也不是，大一點的地主都有自己的武裝，並不比土匪差，你國強太爺家，當年也有幾百號人看家護院，每個人也都是一杆槍，遇到土匪，直接乾就行了。”
“幾百人的武裝，他們能養得起麼？”
“不用養，這幾百人裡，少部分是家生子，大部分都是長工，平時都是要乾活的，土匪來了，才會聚到大院裡，一起打土匪。”
“大院？爺爺，您的意思是，平時大家都是分開住的，隻有土匪來了，所有人才會躲在一起？那這個大院應該不小吧，光男丁就有幾百口，加上婦女老少不得有好幾千人？”
“當然很大了，比你們現在的學校都要大得多，占地得有一百多畝，大院修得很堅固，光城牆都有5米多高！”
“5米多高的城牆？比學校還大的院子？在哪裡？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拆了，解放後，為了防止這些地主老財再聚眾鬨事，政府把他們的大院都拆除了，村頭的那棵銀杏樹，以前就是圍在大院裡麵的。”
“爺爺，您的意思是銀杏樹周圍的地，是國強太爺他們家的大院？”
“嗯，現在已經都看不出來了，我小的時候，那點沒拆乾淨，還能在裡麵尋寶，後來大鍋飯的時候，冬天沒事乾，乾部們就組織村裡人徹底推平了，然後恢複成耕地。”
“怪不得，那塊地裡有那麼多的碎瓦片，原來如此。”李長生恍然大悟。
爺孫倆就這樣，拎著籃子，一路交談，慢悠悠地往家走。
還沒到奶奶家，媽媽的電話就來了，催他趕緊回去。
因為爺爺奶奶明天也要去鎮裡，所以，他就不用再帶蔬菜的。
今天釣的魚，奶奶剛才已經都收拾好了，裝在了兩個袋子裡，直接掛在車把上就可以。
雖然剛7點鐘，天卻已經徹底黑了，農村沒有路燈，天上的月亮倒是很亮，所以看得清道路，騎著車還是比較順當的。
要是遇到路邊的房子或者樹木遮住了月光，實在看不見，他還可以開天眼，所以走夜路，對於李長生來說，並沒有什麼挑戰性。
等回到家，又是被媽媽埋怨了幾句，不過罵幾句也不會掉肉，他已經免疫了。
“你姐買的兩箱蘋果，已經收到了，剛才也打開檢查過，沒有問題，你明天都帶去河東，送一箱給你姥爺，另外一箱給靜靜家。”
“媽，你怎麼還來真的？鄭靜靜她爸在帝豪酒店工作，彆人家什麼都不缺的，我送過去乾嘛？”
“他爸是他爸，你是你，彆在關鍵時候給我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