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回到家,張彩霞正在客廳等著呢,她也怕自己的婆婆是老古董,真的給退一半,到時傷了孩子的心。
不過還好,婆婆頭腦清醒,能聽得進去勸。
倪圓圓回來後,便上樓去了,她明天要回自己的家,晚上要收拾一下。今天是臘月二十七,明天是臘月二十八,再不回去,馬上就要過年了。
爸爸出去玩了,過年的時候,很多人會組局出小寶(一種賭博的方式),他跟二叔每天也都會去湊湊熱鬨,他們哥倆玩得都很小,輸贏不超過五百塊的那種。
出小寶是押一二三四,和擲骰子不同,一般很少作弊。
馬集鎮過年的時候出小寶的特彆多,出小寶有個特點,就是人數沒有限製,而且押多押少都隨意,有錢沒錢都能玩。
出小寶每次組局規模都會很大,幾十個人一起玩,人多了,總的賭資也會多,如果你想玩大的,一晚上輸贏五六萬都是很正常。
男人麼,辛苦了一年,玩幾天也沒事,隻要不爛賭就行,就怕有人輸紅了眼,把家底都輸光了,到時鬨得妻離子散,就沒有必要了。
……
李長生和媽媽坐在沙發上,腿上蓋著毛毯,毛毯裡麵有一個油汀的電取暖器。
“明天你去街上看店,快過年了,還是有很多人要買紙錢的,店裡不能沒人。”
“媽,往年不是有爸爸或者二叔麼?今年怎麼輪到我了呀?”
“以前沒做電商,沒有出去旅遊,所以年前有的是時間折騰,今年過年還一點準備都沒有,家裡的衛生明天也要打掃,要不你在家裡大掃除,讓你爸去店裡守著?”
“不用了,還是我去吧!”李長生趕忙說道。
“你看那個樣子,都上高中了,也不知道心疼一下爸爸媽媽!”張彩霞嫌棄地瞅了兒子一眼。
“媽,你給我姥爺家送年禮了沒有?”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臘月二十就送過了,送禮那天,張雄也在你姥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見他那個死樣子,我恨不得扇他兩巴掌。”
“他又怎麼得罪你了?以前你不是挺喜歡你的大侄子的麼?”李長生略帶諷刺地說道。
“你知道他去你姥爺家乾嘛麼?他是問你姥姥姥爺要錢的,你說這不是畜牲麼?他都成年了,在外麵打工,自己沒有錢,居然還問老人要。”一提起自己在娘家看到的情形,張彩霞就氣得牙癢癢。
“他應該是要錢去賭的吧?”
“你怎麼知道?”
“賭徒心理,賭輸了的人總幻想著自己哪一天能夠回本。”
“我把他罵走了,你姥還說我對他太凶了。”
“他今天之所以這樣,姥姥的溺愛絕對是主要的原因。”
“不要學他,你要是變成那樣,直接打死算了。”
“媽,說啥呢,他一個小混混,我一個學霸,我們都不在一個賽道上,沒有任何的可比性。”李長生覺得自己是實話實說,隻是他的言語在彆人看來,就是太嘚瑟了。
張彩霞伸手打了一下兒子的胳膊,雖然平時她看似對李長生很苛刻,但是兒子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驕傲。
自己的兒子除了淘氣點,學習上從來沒有讓她操過心,特彆是上高中之後,兩次考試,一次全縣第二,一次全縣第一,讓自己賺足了臉麵。
馬集鎮其實不算太大,街道上做生意的也大都是熟人,孩子學業好,平時打招呼就被人高看一眼。
上次她去買菜,還有人向她請教怎麼教育孩子,她就是隨便說了兩句,都被彆人當作至理名言拿回去教育自家孩子。
“不要太驕傲!兒子,你看這樣,以後你每考一次第一,媽就給你漲一次生活費,你看怎麼樣?”
“真假的?怎麼變大方了?”
“臭小子,我什麼時候摳門過?以前家裡沒錢,我還不是都儘量滿足你了。自行車一千多,手機兩千,哪一樣虧待你了?”
“當然,你要是跟那些有錢的同學比較,那就沒法說了,人家一件衣服可能都要上萬。”
“媽,瞎說什麼呢,我哪有跟他們比,你每次給我買的衣服,都是反季節打折的,我也沒嫌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