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幫我老丈人乾了點兒活兒,大牛哥,我還想等雨小了去找你呢。等雨停了,咱倆趁晚上把你家的糧食背到山洞裡吧,彆在家擱著了。”
大牛沒多想,原本就是打算藏到石頭這邊的。
“大牛哥,昨天找我有啥事兒?”
大牛說道“我倒是沒事,是村裡有事。”
“啥事。”
“石頭你還記得不,原先你說過,若是有修水渠,官府招人的千萬彆去。”
“我是提醒過你,不是還沒開始招嗎?”
“是咱們這偏遠的地兒還沒開始招,大河村趙家的閨女嫁到了縣裡,男人是做小本生意的,府城下麵的幾個村鎮也常去。有一次送貨時見那邊招人,工錢多,比他跑小買賣賺的多,他便去了。這去了有半個多月,不知怎麼逃了回來,家裡人這才知道,原來不是修水渠,是天天苦練。”
石頭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莊稼人有把子力氣,不怕吃苦,可這個吃苦跟在軍隊日日操練還是不一樣的。
再說,誰不知道上了戰場凶多吉少,若不到萬不得已,誰會拿命去搏。
“那後來呢,他逃回來是不是嚷嚷開了,這事上麵一直壓著,這麼輕易走漏消息,上麵不會不追查。”
“沒錯,第二天下午就有人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家,把人又給押了回去。”
大牛隨後歎口氣說道“這還不算完,他爹氣不過,到衙門喊冤,進了大堂問都沒問,直接就打了板子給扔了出來。家裡人給抬回來,老頭兒咽不下這口氣,又無處伸冤,又動彈不了,生生的氣死了。”
石頭也沒說話,攤上了事兒,官府是講理的地嗎。
“趙家閨女也是受不了這氣,也嚇壞了,這才回娘家哭訴,要不然咱們根本就不知道。據說縣城下麵附近的幾個村子,都開始陸續招人了。”
這麼快,難道事情真的那麼糟,都等不到秋後。
“大牛哥,你心裡有數就成,家裡有老婆孩子,你可千萬彆去。”
“我自然不會去,出了趙家那檔事兒,聽說過的都心有疑慮,聽說招人時挺費勁兒,可也有貪工錢多願意去的。”
石頭略想了想說道“大牛哥,你等著看吧,過不了一個來月,他們便會強行征兵。現在以挖水渠的名義招攬一撥人,也是為了壯聲勢,若事態糟糕,他們便不會再掩飾。”
“把家中壯勞力都征走,那日子還怎麼過,征點兒糧倒也罷了,若是連人都強征走,那可就真要亂了。”
“沒有糧食,他們拿什麼養那些人,所以我早就提醒你多備點兒糧,你再多準備點兒粗糧吧,事情鬨出來估計瞞不了多久了。”
從昨天路上發生的事兒,到今天聽到大牛說的,石頭便猜測離亂不遠了。
大牛麵色難看,“我知道,昨天就是心裡裝著事兒才來找你。”
石頭看了看外麵,雨不知不覺又漸漸下大了。
“大牛哥,我不留你了,趁現在雨還沒那麼大,你趕緊回家和嫂子商量商量。雨停了我就去找你,把你那兒的糧食背過來。”
大牛抖了抖蓑衣披在身上。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這兩天我不出門,雨停了你就過來找我。”
石頭送大牛出門見他走遠才把院門關上。
回屋一看,好嗎,喜鵲呼呼睡的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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