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墳當日。
此時道爺正在牛富貴父母舊墳前,腳踩天罡七星步,手持斬邪劍,掐訣誦咒,念念有詞。
身前擺了香案,上供三牲,點起香燭、燃香來。
香案前跪著牛富貴、牛老頭等人,儘皆都是些有血緣的族人,由牛富貴打頭,朝墳前祭拜。
待道爺科儀做完,又有牛富貴大聲告知遷墳緣由,祈求父母理解庇佑。
隨著道爺一聲斷喝“吉時已到,起棺!”
四周便有事先挑選好的牛家族人上前,挖開舊墳,露出裡麵一對棺槨來。
隨著將棺槨拉起,四周農戶議論紛紛。
“嘿,真進水了嘿!”
“是呀,要不說這莊主怎麼會做噩夢呢?”
何爽打眼看去,那棺槨果然是外觀潮濕不堪,已經將原本的漆麵都浸花了,看上去甚至略有腐朽。
站在前麵的牛富貴,隱約聽到了四周農戶的議論,皺了皺眉,似乎有所疑慮。
隻不過眼下流程正在前行,他隻能站在原地,指揮家丁。
便立馬有家丁上前,眾人合力將一對棺槨抬起,不曾落地半分。
牛富貴及家人亦分彆上前,扶棺而行。
一行人朝著吉地而去。
道爺給牛富貴選定的吉地,也是一處上好風水之所。
此處藏風聚氣、山環水抱,背有高山,前有流河,依山傍水,富有生氣。
等一行人來到吉地後,砂鍋豆腐四下一看,那牛老頭早已不見了蹤影。
砂鍋豆腐便低聲問道“哥們,那老頭不見了。”
何爽點點頭,他本就關注著牛老頭,剛才見牛老頭悄無聲息地脫離了人群,便朝阿星使了個眼色,阿星早已跟了上去。
道爺又在吉地前做了一遍齋醮科儀,牛家人便上前將棺槨入土,又起了新墳,牛富貴再做一遍祭祀。
一行人隻能按捺住心思,在一旁觀禮。
等到一套流程下來,天都要黑了,終於有隻飛鴿落在何爽肩頭,砂鍋豆腐等人便將他望著。
何爽打開紙條,略略一看,點頭道“果然是他!”
他朝道爺看了一眼,隱晦地點點頭,道爺立馬會意。
道爺突然大叫一聲“哎呀!不好!”
這一聲大吼,將牛富貴正要點起燃香的手都嚇得哆嗦了一下,驚慌地轉過頭來,將道爺望著。
道爺便開始胡謅了起來“牛莊主,我觀這西南方似有黑氣升騰,怕是有枉死鬼!這枉死鬼怨氣極大,又遮擋了這吉地的水生之氣,恐對令尊令堂的新居所有所衝撞呀!長久以往,恐怕會對此處風水造成影響,到時候怕是家宅難安,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牛富貴聞言朝西南方望去,卻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又見道爺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樣,便遲疑著問道“這……請教道長,這我該如何呢?”
道爺便道“請莊主帶族中德高望重者隨我前去,將這枉死鬼好生詢問一番,了結其心結,助其往生輪回即可。其餘人等,可儘回莊中,緊閉房門,不可外出,以免驚了這枉死鬼,節外生枝,被害了性命!”
又指了指身邊的何爽等人,說道“這幾位都是膽氣過人的好漢,陽氣足,莊主可另外再點起家丁一同隨行,保障我等性命無憂!”
如果道爺隻是說帶何爽等人一同前去,牛富貴還有些擔憂,聽到可以帶自己人,便不再遲疑,點點頭道“既如此,便由大伯……咦?大伯呢?”
牛富貴四下一看,牛老頭已經不見了身影,他歎了口氣,又說道“罷了,牛三牛四,帶上幾個人,隨我等前去。”
聽到那枉死鬼會害人性命,許多農戶也著急忙慌地下山回莊了,牛富貴無奈,隻能自己帶著五六名家丁,跟著道爺何爽一行人,向西南方而行。
這西南方遠處,正是那二狗子的墳墓所在。
隨著眾人越走越近,那牛富貴顯然也是認出來了這地方看著很像是朝著二狗子墳墓而去,低聲朝道爺詢問道“道長,您所說的枉死鬼,莫不是……”
道爺點點頭“正是那二狗子。牛莊主,請吩咐下去,所有人噤聲!放輕腳步前行,勿要驚了二狗子的鬼魂!”
牛富貴聞言驚得“啊”了一聲,連忙交代了家丁,其實也不需要他交代,那些家丁聽到這,一個個的都抖成了鵪鶉,忙不迭地將嘴巴捂住了。
一行人放低腳步,來到二狗子墳墓附近。
阿星早已躲在一旁等候多時,見一行人過來,他待走在前麵的牛富貴等人過去後,悄無聲息地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