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剛剛幾位官爺說,要麼交糧要麼交錢。
我家裡有現割的穀子,雖說達不到我們欠的田賦稅,但是加上之前爹爹給的一兩紋銀,也算是有些收獲。
能不能給我們緩緩,明天一定將欠的紋銀送到府上。”
“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在座的有誰看到他們給了我一兩紋銀?”
為首的官兵很是跋扈,料定沒人敢說實話。
“爺爺剛剛給了你一兩銀子。”
一聲童聲打破了安靜,官兵不悅的朝著發聲的地方瞅去。
老來得子的張叔趕忙把小紅往身邊拉了拉,“官爺莫計較,小孩胡說八道。”
黎小雪和黎黑土看了看張叔,張叔羞愧的紅了臉,終究不敢和他們眼神對視。
胳膊擰不過大腿,即使作證了又怎樣,還不是民鬥不過官,再被打一頓。
黎小雪不再多言,眼神暗了下去。
懷裡的老五瑟瑟發抖,還沒從那一腳緩和過來,眼神充滿恐懼。再沒有半分童真。
黎黑土緩慢爬起,鬢角又增添了幾分白色,顫顫巍巍移步到官兵麵前承諾明日一定將欠的田賦稅補清。
“早這樣何必挨那一腳。”官兵不屑的瞥了一眼黎黑土。
黎黑土沉默不語,此時說再多也無用,送走一眾官兵,人群也散了去。
隻是地上還有兩個孩子。賭氣一般的不肯起來。
“爹,都是女兒無用,如果大哥和小妹在家,興許結果會不一樣。”
黎小雪把責任都歸結到自己身上。
“小雪,是爹對不起你,你小時候若不是家裡沒錢,你的腿也不會唉”
黎小雪轉過身子看了看雙腿,抽出抱小弟的左手,撫摸了過去。
“爹,我從沒怪過你和娘。”
黎黑土將黎小雪和老五攙扶起來,冬天,北風呼嘯,在外一會,臉上就被吹的生疼,幾人回到屋內。
黎黑土陷入了沉思,轉眼看向屋裡的銅鏡,銅鏡內微波蕩漾,卻是十幾年前的麵龐。
黎黑土家境貧窮,很小便被種田為生的父母賣給做生意的高家為仆。
高家育有一女,名為高娥。
高家和劉家都是做布料生意的,劉家育有一子,名為劉升。
兩家為了締結世代之好,將尚在繈褓之中的高娥許配給了劉升。
劉升大高娥3歲,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本以為就這樣締結兩家之好。
誰知劉升的父親在去進貨的途中遭遇劫匪,一命嗚呼。從此留下劉升和母親相依為命。
劉升的伯父見財起意,欺負劉氏一介女流之輩。用儘一切手段將兩人掃地出門。
由於劉升伯父光有賊心卻沒實力,劉家的布料生意一落千丈,漸漸的淡出人們的視野,劉家也再不是大家族。
高姥爺是個信守承諾之人,聽聞劉升一家的際遇,滿是心疼。也很惋惜他父親的遭遇。
他不顧宗親反顧,將劉升收為義子。從此劉升便以義子身份幫高姥爺打理生意,母子倆也一直寄住在高姥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