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個現成的財神爺,卻被當妹妹的搶了去。難不成以後,我這個大嫂還要領著一大家子來侯府打秋風不成?
妹妹是侯夫人,也該要點兒體麵才是,總不能你吃肉,連口湯都不留給娘家人喝,說出去未免也太涼薄了些。”
這就越說越沒邊際了,沈府到底經營了兩代人,早就不可同昔日而語了。
這些年又有三妹夫補貼,哪裡就到了要飯的地步,不過是大嫂哭窮要好處的手段罷了。
沈氏氣得很,閔氏這些年管家瞧著也不錯,可有時候又不會顧及出身,行些潑皮無賴的做派,偏沈氏這個外嫁女還沒法子治她。
於是她決定放出殺手鐧,“大嫂有所不知,前兩日西山花家族裡來人了,指名要給咱們三妹兩口子過繼子嗣,條件就是要分走一半蓉姐兒手上的家產。”
閔氏這下來勁兒了,身子坐得筆直,唯恐錯失了一個字。
“可蓉姐兒隻同意過繼,卻不願意分家產。”
閔氏哂笑間露出讚同,“蓉姐兒倒是打的好主意,家財當然是要捏在自己手裡的好,隻是這過繼子嗣一事,怕是不成了。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再繼承也隻是個商籍,蓉姐兒自己手中有錢,還怕過不上好日子。
要我說,她自個兒過得好,她爹娘才死得瞑目呢,說得我倒是想見一見這個聰明丫頭了。”言語間,還真當自己是個慈愛的舅母了。
閔氏說完還左顧右盼起來,仿佛真想見到這個外甥女一般。
“大概要叫大嫂失望了。蓉姐兒怕不是你喜歡的那種聰明,她不願分出來一半家財,不是不願意,而是她也兩手空空。”
“什麼?”閔氏抬高聲音,抬起來的手差點兒打翻了手邊的茶盞。
“什麼叫兩手空空?”閔氏不敢信,勢要問出個答案。
“蓉姐兒自己說的,她把她爹留下的家財低價賤賣,來都城的路上,遇到了白雲寺,恰逢她爹的百日祭,於是她為表孝心,把手中家資悉數捐給了白雲寺。”
還不待閔氏拍桌子,沈氏繼續老神在在地說道,“這事兒我已經派人去白雲寺核實過了,確有其事。
白雲寺的主持親自承認的,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事兒做不了假的。大嫂倘若不信,也可以去探一探便是。”
閔氏一顆心,仿佛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大概是經曆了幾番大起大落,她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
她狐疑的看著大姑子,“蓉丫頭身無分文,你會好心收留她在你府上,白吃白喝?”
沈氏好笑的吃了一口茶,“瞧大嫂說的,我好歹是侯夫人,蓉丫頭好歹是三妹的孩子,與我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一個小丫頭,接到府上,不過多添一雙筷子的事,哪裡就真能狠心看著她去死?”
閔氏不信,當年她嫁進沈家的時候,沈氏還沒出閣,她是個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
至於,大姑子說的與三姑子感情好這事兒,編出來騙騙旁人還行,騙她卻是不能夠的。
“大妹妹這是改念佛了?”閔氏嘲笑沈氏,侯爺這些年後院雖然獨寵水姨娘,但納妾也是沒斷過的,可庶子卻隻有一個,她不信她這個妹妹沒在其中動點兒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