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嫁來侯府二十年,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何,她搖頭解釋“我也不知其中緣由,這事兒侯府裡的老人要麼不知道,要麼知道的也被封了口。
我私心裡猜測,恐怕是跟水姨娘的出身有關。她是官妓,那什麼樣的出身能變成官妓?”
“官宦之後?”唯有被抄家之類的大案,會牽涉女眷,不是流放,就是被充作官妓、奴隸。
沈氏點頭,“我猜八九不離十了。不然老爺也不會對水氏這樣深愛,說不定他們兩府以前還關係甚篤。
所以我猜老爺跟水氏,說不定是青梅竹馬。要不是水氏家裡糟了禍,說不得現在這侯夫人的位置上坐著誰呢。”
“夫人。”章嬤嬤仿佛聽了什麼驚天大瓜。
“那這水姨娘待在咱們侯府,可會牽連咱們?”
“大概是不會牽連的。”要是真有問題,這偌大的侯府,不可能眼看著為他們兩個的愛情陪葬。
畢竟納水氏進門的時候,老侯爺還能喘氣兒呢。
隻是大概水氏命裡克親,進侯府的門沒多久,老侯爺就歸西了。
“不過,水氏生的子女,特彆是兒子,想要掙個前程怕是不易。
除非六丫頭能夠得了什麼大造化,惠及她的兄弟。
可有嫡出的世子大哥,礙於禮法,她那庶兄也要退一射之地的。”
“莫非老夫人請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協助您管家,這其中也有一層意思?大房的庶出哥兒成不了咱們世子爺的左膀右臂?”
沈氏欣慰地露出笑意,“不錯,老夫人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
“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奴一直憤憤不平夫人被個姨娘壓了一頭,沒想到私底下還有這許多計算在裡頭。
哼!就算她得了侯爺的萬千寵愛又如何,她生的兒女多又如何,還不是比不過夫人您生的嫡子嫡女,在老夫人和侯爺心目中的地位。”
章嬤嬤覺得自己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下回她再見到水姨娘那副妖妖嫋嫋的模樣,她也敢硬氣起來,不用擔心侯爺為著這點兒小事,不滿夫人,甚至是夫人生的孩子。
“嬤嬤說的是,我生的孩子,理所應當該得這府上的一切。”沈氏說完,又想起賀侯爺今日所來之事,
“嬤嬤,你囑問琴一聲,二丫頭手中的那孤本,咱們先不管了。就當這事兒從沒發生過,以後不準再提,可知?”
章嬤嬤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頭應是,隻在心裡揣測,大概是侯爺剛剛來同夫人說了些什麼。
哎,這女人啊,瞧著手中捏著權柄,就不把男人放在眼裡了。可,大部分的女人還是離不開男人的。
瞧她精明睿智的侯夫人,男主子不過來坐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哄得自家夫人改弦易張,放棄了到嘴的好東西。
可她們不過是下人,聽主子吩咐就是,哪裡敢多嘴質疑這點子小事。
“夫人放心就是。隻是各處姑娘那裡的抄本,可要老奴私底下去追回來?”不知道主子們的意思,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不用,隻以後姑娘們出閣的時候,那書你私底下想法子留在府裡就是。”沈氏不知賀侯爺瞞了她什麼,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還是謹慎些的好。
畢竟與整個侯府比起來,那價值連城的孤本,也是不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