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滿懷希冀地望著門外的時候,卻沒有等來天籟之音,隻餘紅嘴媽媽那致命的最後一錘。
“灌了啞藥,今晚就拉去亂葬崗埋了。”聲音冰冷無情,凍得香草牙齒直打顫,她不明白哪句話出了差錯,為自己招來了死神。
隔日,硯台就收到了消息,春風樓有個跟香草長得像的姑娘,染病去世。
硯台……
他又去春風樓親自確認了一回,知道這回沒弄錯,這才回去複命。
雖然沒帶回來真人,但死了比活著更好,孟四郎麵無表情,“看你這次辦事利落的份上,自去領了板子就是。”
硯台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真正落下地來。
隻有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才知道,主子麵無表情才有活路,要真是謙謙君子的笑模樣,那才是不知道怎麼倒黴呢。
賀家二房的賀知環也很快收到消息,她捏著手裡的字條,手心發緊。
香草死了?
如果,如果她不去信孟四郎,是不是香草就不會死。
還有,孟四郎竟如此狠心手辣,以後……
她就著燭火,燒了那字條,又偷偷喊了嫡兄,說了這事。
賀知琅麵色沉重,因著兩家聯姻,在許多場合,他和孟四郎是多有交情的,可誰能想到那張溫文儒雅之臉的背後,竟藏著這樣一副狠心腸。
“二妹,要不哥哥去求了祖母和大伯,請他們解除兩家的婚約。”
賀知環搖頭,“二哥還看不出來嗎?退婚可以,可主動權卻不在咱們手中。
以前我覺得自己出身侯府貴女,是孟府高攀了。可通過這次的事情,我卻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孟四郎直接傳信給我,香草死了。此事,要麼同他無關,要麼他乾了壞事,根本不屑隱藏,因為咱家勢不如人。”
勢不如人,勢不如人……
這話像一根根細針一樣,直紮在賀知琅的心上。
隨著府裡的幾個哥兒一年年大起來,出門交際的時間多了,對自家在都城權貴圈子裡的地位也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府裡幾個當家男主子,沒甚出息,空有爵位加身,連帶著府裡的孩子們自然也比不上祖上輝煌時候的地位。
所以二房的賀知琅這幾年讀書用功,連帶著庶出的弟弟們,也多有要求。
以後二房靠他們幾個頂立門戶,現在不努力,等以後從侯府分出去,可就直接跌出權貴圈了。
“都怪父兄無用,才叫二妹妹吃苦。”
“二哥隻管好生讀書,萬莫因為我的事分了心。”要是被嫡母知道,還不得扒她一層皮,“至於孟四郎那裡,有手段的人,以後前程總是差不了的。往好了想,以後我可就等著當誥命夫人呢。”
賀知琅看自家妹子尚且沉著,心裡的愁苦減了兩分,“二妹妹天生聰慧,不比尋常女子,孟四郎也是才名在外,婚後你們二人定能如師如友,相敬如賓。”
畢竟,有才華的人,惺惺相惜,何況他們還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