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清風從那窗戶縫裡吹來,花思蓉的腦子清明了兩分。
她甩了甩腦子,決定趁著這會子大家都顧著吃席,去園子裡走一走,去一去這瞌睡蟲。
要是從門口走,那肯定要經過遊廊,不免會被守在那頭隨時聽候差遣的下人發現。
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看四下無人,乾脆把窗戶推開些,從那裡跳了出去。
以前在西山的時候,除了她爹,府裡她最大,偶爾乾點兒出格的事,也無人敢管。
爬窗這等事兒,淑女是乾不來的。
可她不是淑女,至於她打小體弱?
每年季節更換的時候,她因為體質的緣故,確實會病上一場,但她打小就有些叛逆,越是不能做的事,她越是要去做。
爬窗這樣事,雖然不常乾,但也沒少乾。
輕輕鬆鬆出了偏廳,一路上沿著小徑走,也沒瞧見什麼人。
遠處,剛剛還有許多貴女坐著說笑的亭子,這會兒也無人。
不過亭子那頭,太過顯眼,她是不會去的。
她看好的位置是亭子旁邊的假山,穿過假山,徑直來到了湖邊,她又選了個植被多的地方,找了個隱蔽的好位置坐下。
聽著遠處的喧囂,心中惋惜手中沒有魚竿,不然也能給自己找個樂子。
甩甩還有些許昏沉的腦子,隻覺得還是在外麵待著更舒服些,也不知道那屋子裡點的什麼熏香,著實不是她喜歡的。
看著遠處遊廊上來來去去的丫頭婆子們,花思蓉在心裡念叨著王媽媽和春燕,但願她們晚些回去,不然發現她不見了,怕是要大驚小怪。
不過窗戶那裡,她並沒有藏著掖著,王媽媽最是了解她,看一番定然明白她的去向。
突然,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壞了,我好像把門給栓了。”
花思蓉本想返回去的,哪知剛要起身,就發現假山那處傳來了說話聲。
這是被堵在這裡了!
“好丫頭,你這幾日跟著我姨母忙得緊,爺都沒時間跟你親熱了。”一男子猴急的聲音從假山洞子裡傳出來。
花思蓉登時捂住了自己的嘴,雙眼瞪大,不敢置信,這邊是女眷待著的地方,怎會有外男出入?
就算是男仆,也不該單獨出現在距離女眷這樣近的地方,萬一衝撞了嬌客,沐清侯府的名聲可就完了。
可這位自稱是爺的外男,也不知道是府上哪位夫人的親眷。
不一會兒,花思蓉就聽見了嬌喘籲籲的聲音,“爺,我的曾少爺,今日大事要緊。奴婢這裡,您隨時都能找來的。”
此話一出,那頭的動作果然小了些,“行,聽咱們曾少奶奶的話。好丫頭,爺問你,偏廳的席麵可有上齊?”
好丫頭聽了曾少奶奶這樣的好聽話,哪裡還會藏私,“奴婢按三夫人的吩咐,偏廳的席麵一道不少,都給表姑娘送去了。”
花·表姑娘·思蓉……偏廳?表姑娘?難不成特指我?
曾少爺言語間難掩喜意,急切地問道,“好丫頭,那你可有看清那屋裡屋外,伺候的人都有幾個?”
好丫頭這會兒高興了,“今日府上來了貴人,各處都缺了人手。伺候表姑娘的兩個奴婢,被大廚房的張媽媽喊了去,不等賓客散去,她們回不來。
要不是為著爺的計劃,我看那上菜的丫頭,怕是要把咱們這位在偏廳的表姑娘給忘了。”
“真是天助我也,那你可知她是否用了席麵?可以吃咱們動了手腳的那幾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