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新年新氣象,正月二十的時候,成義伯府也遣了媒人,來侯府提親。
李大公子與賀四正式定下親事。
但四姑娘今年才十五,婚期便定在了明年開春。
趕巧的是,次日,辛家也領著媒婆,來侯府向詹氏請期。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想把日子選在二月初一,也好讓辛家早日添人進口。
賀二隻是二房庶女,所嫁之人又是貧寒的辛家,她的一應嫁妝等物,置辦起來更是簡單。
賀知環便是三日後再嫁,詹氏都覺得無所謂。
隻,詹氏到底要點兒臉麵,“你們有所不知,二月初一,府上有位表姑娘也是選的這個好日子出嫁。
這湊在一塊兒娶了,我怕府上忙不過來。”
當然,這都是場麵話,畢竟花思蓉隻是個表姑娘,她在京城除了侯府、沈府、蔣府,再無熟人。
她的婚宴,怕是還抵不上侯府一場賞花宴,費心費力的。
可,實際的原因,詹氏卻不好直言。
可賀知環卻突然從外頭走了進來,對著詹氏和辛母分彆行了一禮,竟一口應承了下來。
“母親,我願意跟蓉姐兒同一天出嫁。”
要不是詹氏好修養,恐怕她當場就能拂袖而去。
可這裡是侯府啊,是詹氏的地盤,她為何要走?
她瞥見辛母那副得意的神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賀知環,“你還小,不懂成婚有多麻煩。
環姐兒,聽話。
咱們往後再挑一個好日子。”說完又看向辛母幾人。
“親家太太,要我說,添人進口也不差這幾天。再說天氣暖和些,新娘子成婚的時候,也好少遭些罪不是。”
“你我都是過來人,應當比他們這些小年輕,懂得更多些才是。”
辛母卻不順著梯子下,她陰陽怪氣的道,
“我兒娶的可是你們侯府的小姐,怎的我聽親家你的意思,竟是要叫一個正宗的小姐,給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姑娘,讓位的意思?”
“我鄉下人家,竟不懂這是個什麼道理?”
詹氏按捺住自己的脾氣,要不是顧忌著侯府臉麵,她是真想一口應下,你們愛怎麼辦怎麼辦!
到時候她倒要看看,是丟誰的臉!
看著賀知環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詹氏按了按突突跳的額頭,“我同環姐兒說兩句話,你們先吃兩塊點心。”
詹氏用暗勁兒,拉著賀知環去了偏廳,留下辛母把大手伸進了旁邊茶幾上的各色點心。
辛玉成有心想要阻止母親這番丟臉的行為,可礙於旁邊還立著不少二房的丫頭婆子,他隻能給辛母遞眼神。
可惜,辛母難得吃到這樣精貴的東西,哪裡還有心思與兒子玩心有靈犀一點通喲。
偏廳裡頭,詹氏拉下臉來,“環姐兒,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個閨閣女子,誰準許你出現在會客廳的?”
賀知環趕忙請罪,話語間流露出了滿滿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