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姨娘花容頓失,“什麼!
辛家怎的如此霸道,兒媳婦的嫁妝也敢貪墨,這也太過明目張膽些。
那,那辛玉成不是讀書人嗎?
讀書人難道不知,媳婦的嫁妝是私產的道理?”
她回過神又問道,“那我叫你私底下藏好的,我與你阿爹私底下補貼的那些銀票、地契的,還在不在?”
二姑娘點頭的同時,又從懷裡掏出手帕,攤開一看,正是銀票和地契。
“姨娘,勞你先幫我收著吧,我實在是怕了辛家人了。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裡,遲早會落到我那婆婆手裡的。”
“我的兒啊,何至於此啊?”
賀知環憤恨點頭,“我與夫君在房裡準備喝交杯酒的時候,我那婆母就在院子裡翻看我的嫁妝。
她一台台抄過去,看得不滿意,便含沙射影的把夫君喊了出去。
夫君也嫌棄我嫁妝不豐厚,比不上那位的,最後連交杯酒都沒與我同飲。”
賀知環一邊抹淚一邊哭訴,“我又沒帶個丫頭婆子的,吵也吵不過她,我想著夫君是讀書人,總是要有所顧忌的。
誰料第二日,我箱籠裡的新衣裳,新首飾,口脂……通通都上了婆母的身,她還一臉嫌棄的樣子,訓斥了我半晌,才接我的孝敬茶。”
“我當時為著大家麵子上好看,便說婆母要是喜歡,我便從嫁妝裡頭再找幾樣合適她的,送她。”
“她聽了,直接把茶水潑在了我身上,還說我不孝,竟想拿那麼點不值錢的東西打發她。
又放話,說兒媳婦孝順當婆婆的一點子東西,有什麼關係。
還說他們住的那條巷子,誰家的兒媳婦不是一嫁進夫家,便主動把嫁妝全部上交給婆婆打理的。
她說那是她們那條巷子的規矩,我既然嫁過去了,便要守規矩。
她還說,嫁妝全交,那才是真孝順,我拿點兒小恩小惠,便是在打發叫花子,瞧不起她。”
聽著賀知環這一頓輸出,她姨娘聽得,隻覺得乳腺疼得厲害。
“虧得姨娘先前還跟那辛老婆子合作,要為你多謀些嫁妝。我雖知道她不是善茬兒,可也不知她竟然如此不要臉皮的呀。”
“不行,你是做人兒媳,為人妻的,這等侵占嫁妝的事情,你不好出麵說。
可我一個賤妾的身份,不在乎這些,我這便去找二夫人,求她幫你做主。
你叫了她這麼些年的母親,可不能白叫了。”
賀知環猶豫了片刻,並沒有阻止。
私心裡,她也希望侯府有人能夠替她撐腰,好叫辛家母子瞧一瞧,她不是沒有靠山的。
二姑娘的姨娘去找詹氏訴苦了,二姑娘本人則在丫頭的伺候下淨了麵,又重新上了妝,這才去了暖閣找府中的姐妹們敘舊。
暖閣裡,原本因為大姑娘賀知瓔的突然到來,有兩分冷場。
但賀三是個會來事的,“這回大姐姐再有煩心的家務事,便能說與蓉表姐和二姐姐聽了。
你們三個都是有夫家的人了,肯定不會像我們幾個小的,聽上兩句瑣碎事,就想打嗬欠。”
這話逗得一屋子姐妹笑得東倒西歪的。
便是賀知瓔素來瞧不慣花思蓉,也破天荒的給了花思蓉一個好臉色。
“三妹妹,你可彆笑我們這些嫁做人婦的。
等你們以後嫁人了便知,這過日子啊,靠的可不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