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辛家就是個狼窩,我那婆母不僅要我家務活全包,還要我像個丫頭似的,伺候她洗腳洗臉,甚至晚上,還要叫我先去給她暖床。
等她覺得床上的溫度合適了,才放我回去與夫君團聚。”
大約是找到了宣泄的缺口,後麵的話也就沒有藏著的必要了,
“不僅如此,她還惦記上了我的嫁妝。今日回門禮準備得過於寒酸,我便多說了一句。
我那婆母便叫我自己拿體己銀子去重新買。
可我哪裡有銀子,我那屋裡除了幾身衣裳,連個多餘的花瓶都沒有。
嫁妝裡頭的金啊銀啊的,更是早在我嫁進辛家的頭一天,便被婆母鎖進了她那屋子……”
這等作為,簡直刷新了侯府眾位小姐的三觀,一時間暖閣裡安靜極了。
便是賀知瓔也沒料到,賀知環嫁人短短兩三日,便受儘了人間苦楚。
她原以為賀知環的倦態,不過是因著與夫婿過分親熱了些。
而作為寡母的辛母,瞧不得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唯一的兒子,投入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
便行使了作為婆母的權利,立規矩嚴了些,這才叫賀知環今日瞧著麵色差了些的。
哪知道……
作為大姐,她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此事,辛家必須給過說法。
辛母指使你幫她洗腳洗衣物這些,咱們礙於孝道,不好過多乾涉。
但嫁妝是咱們女子在婆家安身立命的本錢,除非咱們自己願意拿出來補貼婆家,不然誰都彆想染指。”
眾人紛紛點頭,轉頭看向賀知環,希望她能說點兒什麼。
賀知環此刻,卻隻顧著哭。
賀三看著往日裡以聰慧著稱的二姐姐,頓感陌生至極。
她還是堅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二姐夫是個什麼態度?”
賀知環搖頭,眾人便知,這要麼是同謀,要麼就是個和稀泥的。
賀三皺眉,“此事難辦啊。
事情辦不成,二姐姐吃虧。
事情辦成了,影響二姐姐與二姐夫的感情。
哎,所以說,咱們女子嫁人,真要擦亮眼睛才行,不然真是吃不完的虧受不完的罪。”
賀四歎了口氣,緩緩出聲,“二姐姐是我們二房頭一個嫁出去的姑娘,此事我會叫二哥哥先與二姐夫通個氣。
先探一探二姐夫的態度,咱們再看要不要請家中長輩出麵,你們認為呢?”
賀知環終於輕微的點了下頭,她今日之所以不顧臉麵的把事兒說出來,便是想叫家中人給她撐腰。
嫁妝不說全部拿回來,但那些貴重的,她總要把大部分捏在手裡才行吧。
遣了丫頭去給前院的賀知琅傳信後,賀知環又在丫頭的伺候下,淨了麵,暖閣裡頭這才恢複先前的歡聲笑語。
賀八盯著花思蓉道,“先前府裡那些下人亂嚼舌根子,說蓉表姐命不好。
可今日有二姐姐比著,我倒覺得蓉表姐的命才叫好呢。”
連侯府小姐都比不上。
賀五暗拽了一把賀八,以前小八就喜歡躲在她身後,活像個受氣包。
自從金遙遙離了侯府,老夫人近些日子又對小八格外關照,便是金氏也被老夫人明裡暗裡的敲打過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