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晚間的時候,蔣母偷偷給花思蓉塞了個小盒子,“這是這幾年霽哥兒拿回來的家用,我存下來的。你是霽哥兒媳婦兒,我便把它交給你。”
花思蓉推辭,“母親,我才嫁過來,年紀輕不懂事,這個家,還得您管著呢,這銀子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再說,夫君就算是與我成婚了,可這家裡的一應開銷,還是應該由他來承擔的。
您放心,以後每月我也會囑咐夫君上交家用的。便是他忘了,我也定會幫他記著此事。”
蔣母看花思蓉一點兒不在意她手中的錢財,心中不免開心,“我雖給你銀子,但並不是就要把管家權交給你。
我老婆子還能動,等蓮兒那丫頭出嫁了,我才舍得把管家權交出來的。
這銀子本就是預備著給你的,你便拿著日常花用。總不能叫你嫁進咱們家,還要用嫁妝養活自己的道理。
再說,我那裡還留了點銀子,足夠家裡開銷。
這些銀子,不多,隻是為娘的一點心意。給你,你便拿著。”
蔣母如此說,花思蓉倒是不好推脫了。
她不差銀子,這幾兩銀子真就貴在心意。
花思蓉笑著接了,想著以後再把錢花在蔣家人身上便是。
蔣懷霽是個行動派,說請太醫,便真的請來了太醫為花承澤診治。
最後的診斷結果便是,花承澤這身子,隻要肯花銀子養個年,倒也能與常人無異。
如果銀錢不湊手,他便開個普通些的方子,倒也能吊著一條命,隻是想要活到壽終正寢,那就難咯。
能花銀子解決的事情,在花思蓉這裡,便不叫事兒。
她當即便請了花承澤說話。
“族兄,剛才太醫所言,你也聽到了的。
不若我借族兄一筆銀錢,待他日你飛黃騰達,再連本帶利還給我便可。
至於先前所說過繼一事,咱們便當做從未說過。”
花思蓉把姿態做得足足的,把最終選擇的權利交給花承澤。
花承澤一聽此言,立刻忍不住站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急促的咳嗽聲。
花思蓉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
好不容易花承澤平複了幾分,他這才結結巴巴的解釋,“經此一遭,我也算是看儘了世故人情。
那樣的父親,那樣的兄弟,我皆不想再與他們待在同一個屋簷下。
且我也是真的怕了,我怕我要是不趁機逃離他們,接下來等著我的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呢。
我這條命是我阿娘給的,我不能為了爭一時意氣,便叫自己折損在他們手裡。
何況,如今我隻餘下半條命了。”
花思蓉覺得花承澤的選擇很明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固然顯得有風骨,但在敵強我弱的時候,那絕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下下招兒。
花思蓉含笑確認“族兄當真願意過繼到我父母名下,不會反悔?”
花承澤早被族叔囑咐過,他對著花思蓉行了一禮,“蓉兒妹妹,過繼到大伯名下,我心甘情願。”
“除了我阿娘,我對那個家沒有一絲留念。隻是兄長貪心,想求你一件事。”
花思蓉示意他說。
花承澤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待我過繼到了花家大房,我定會對你父母的牌位恭敬有加,逢年過節也會去墳上添土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