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半晌,花思蓉還是決定試探一二。
“那日去主支,夫君去見了叔父,我則去見了大伯娘。聽大伯娘的意思,叔父應當是要娶妻了。
這麼多年叔父一直不肯娶妻,都成了老夫人的一樁心病。
如今他好不容易鬆口,聽大伯娘的意思,便是小門小戶出身,隻要是個安分的,也讓進門呢。”
蔣懷霽聞言,有片刻的怔然,“是嗎?當日叔父倒是未曾說起此事。”
花思蓉看他神色複雜,便忍不住半是調侃的說道,“我觀夫君這兩日神色不寧,我還以為是因著叔父要娶妻生子,夫君生了醋意,這才心裡難過的呢。”
蔣懷霽原本以為自己掩飾得極好的,沒想到枕邊人還是瞧出來了端倪。
他輕輕捏了捏花思蓉的柔荑,“你如今身懷六甲,暑氣也尚未全消,我知你每天夜裡時常被熱醒。
可你顧忌我每日裡要去皇宮裡當差,不能出紕漏,便多有忍耐。”
蔣懷霽一雙杏眼兒,滿是深情,“娘子,你如今身子重,隻管顧好自個兒便是,無須替為夫擔心。
我這幾日是有點煩心事,不過問題不大,再過上幾日我便能一一處理妥當。待此事一了,為夫說不定便能帶你們搬進大宅子去住呢。
屆時,有了丫頭和婆子的伺候,你也不用再吃不好睡不好了。
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你。你明明可以過奴仆環繞的日子,偏偏因為我,要在這小院子裡吃苦。”
花思蓉斂眉遮住了眼底的凝重,麵上輕笑搖頭,“夫君說的哪裡話。咱們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那便該當互相操心扶持才是。
再說,如今這樣的日子,我並不覺得是在吃苦。
大宅子的日子,我也經曆過。可我並不覺得幸福,是靠居住宅子的大小來衡量的。”
“夫君若是有什麼煩心事,要是方便,也可同我講一講。我雖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也能做個隻有耳朵的大啞巴。”
蔣懷霽聞言,心裡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和盤托出。
灶屋裡蔣母那爽朗的笑聲傳來,蔣懷霽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一絲溫潤的觸感,爬上了蔣懷霽的眼角,那是花思蓉的指腹,“夫君,你怎麼了?怎麼突然……”
蔣懷霽不想叫花思蓉看見他的脆弱與無助,直接把大腦袋枕在了花思蓉的腿上,鼻梁尖尖,正對著親親娘子的孕肚。
一時間,頗有種與親兒子隔著他娘的肚皮,在四眼相對的錯覺。
他嗓音略顯嘶啞,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悶悶的,“娘子,你說你肚子裡懷著的是個兒子,還是小姑娘?”
提及孩子,花思蓉的眉眼都溫柔了幾分,“夫君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蔣懷霽忍不住先笑出了聲,“都好。反正咱們家也沒有爵位要繼承。”
花思蓉聞言,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夫君真會說笑。”
蔣懷霽卻突然認真起來,“娘子,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不管你生了幾個孩子,不管他們是不是長得一樣,我都會愛他們,永遠愛他們,一直愛他們,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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