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思蓉對事情的走向還算滿意,臉上勾起淡淡的笑來,“表嫂不怪我多事就好。”
她轉頭凝視著杜鵑,“杜鵑姐姐一句眼盲心瞎,信錯了人,便想脫罪?
你可知我險些被你害得名聲儘失!
我自問與你無冤無仇,可你不僅要抹黑我,還要離間我與大表嫂的關係!
著實可恨了些。”
杜鵑喏喏半晌,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她,她再發不出一個字來。
花思蓉也不為難她一個將死之人,今日能夠折了原迢迢的一條臂膀,也算有所收獲。
她調轉槍頭,看向除了剛開始咳了兩聲,之後便一直沒什麼動靜的飛燕,“其實我挺好奇的,飛燕姑娘當真是自己跳的湖?”
人群裡霎時炸開了鍋。
“什麼?難不成不是那小賤蹄子自己跳的?”
天呐,這戲演得比台子上的咋還帶勁兒呢。
原氏這會兒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體麵,“表妹慎言!飛燕不是自己跳的,難不成還能是誰逼著她的?”
她希望花思蓉能聽懂她的弦外音,借坡下驢,將此事就此揭過。
左右,先前對花思蓉的那一通汙蔑,也被看客們自己圓回去了。
反倒是她這個侯府少夫人,不僅折送了一個大丫頭,還會因著飛燕一事,與賀知璋乃至整個侯府,再生嫌隙。
隻要想一想,原氏都覺得頭痛!
她有些後悔,今日就不該接了飛燕來府裡搞事。說到底,還是計劃不夠周詳,行事衝動了些。
旁邊看熱鬨的卻不嫌事大,張口就來,“咱們這些大戶人家,可最是看重人命,絕沒有隨意打殺下人的道理。”
“可不是,想來這賤婢定是自己跳下去的,絕不可能是活不下去,犯了主子的忌諱,才被蓄意推下去的。”
“……”
原氏隻覺得剛剛對準花思蓉的那些毒箭,現在一根根的反刺到了她的身上,她牙關緊咬,“夠了!”
理智在崩潰的邊緣,可還不忘為自己申辯,“我要是真想打殺她,犯得著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人害死?
她不過是一小小暖床婢,我要是看不慣她,想要羞辱她的辦法多的是。
今日是老夫人壽宴,我便是再不懂事,也不會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乾這樣出格的事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至少大部分人都信了原氏的說辭。
杜鵑也趕緊撇清乾係,“飛燕姑娘妝容出格,叫表姑娘抓了個正著。少夫人不想在今日鬨出是非,便囑奴婢將人送莊子去。
說到底還是飛燕她自己受不得氣,看見湖,便要跳。
奴婢不過是一個不留神,沒拉住她,哪裡就是表姑娘說的那樣,是奴婢故意推的了?
奴婢承認先前因為飛燕妝容一事,對表姑娘多有誤會,這才說了兩句是是而非的話,叫表姑娘受了委屈。
奴婢在這裡給表姑娘賠個不是,都怪奴婢識人不清,這才被飛燕蒙蔽了去。”說完,便一直朝著花思蓉磕頭。
左右飛燕這會兒半睜著眼,生死不知的,她半晌不說話,那索性便將什麼過錯都往她身上推好了。
花思蓉撣撣衣袖,笑盈盈的看著杜鵑,“我可沒說是你推的人。
你們一個丫頭,一個暖床婢的,都是伺候我表哥表嫂的,能有什麼仇什麼怨啊。
你說,是不是?”
不管原氏和杜鵑的臉色,花思蓉又將一雙涼眸射向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