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侯府的奴才底細,他都私底下摸了一遍又一遍,但總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不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賀侯爺忍不住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些年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到底還是叫他失了該有的警惕。
他們上趕著巴結二皇子,說不準二皇子正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而賀知珠的特殊也許早就已經暴露無疑。
更有甚者……賀侯爺心頭陣陣後怕。
陛下知道嗎?
陛下是否已經知道了賀知珠的特殊之處,卻按兵不動?
那麼,二皇子這輩子還能順利繼承大位嗎?
而侯府,會不會落得個比上輩子還不如的下場?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抱住了頭痛欲裂的腦子,下定了決心,“珠珠不能留了!”
他心中是這麼想的,嘴上便也沒忍住,直接低聲吼了出來。
賀知璋驚得直接站了起來,“父親!何至於此?”
“咱們留珠珠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些便是。大不了,從今往後,我叮囑母親,再不帶珠珠出門便是。”
賀侯爺麵無表情的看向賀知璋,“她現在就是個禍害,留著她隻會禍及全家。”
賀知璋不知父親緣何這樣說,他極力勸阻,“父親剛剛說,二殿下恐知曉了珠珠的特殊之處,既如此,咱們最壞的打算,便是把珠珠送去他府上。”
“以後珠珠是生是死,咱們再不過問便是。”
“可萬一二殿下並不知這其中關竅,咱們現如今便判下珠珠死刑,豈不是對她不公?
便是父親,難道午夜夢回,就不會後悔嗎?”
賀侯爺不為所動,“婦人之仁!珠珠是我嫡女,我自然心疼。可咱們侯府滿門,難道還比不過她一個人的生死重要?”
“你是侯府繼承人,你難道會不明白孰輕孰重?”
“倘若僅僅是二殿下知道了,咱們侯府尚有一線生機。怕就怕,現如今,連陛下都知道了。”
賀侯爺眼尾閃過猩紅。
賀知璋聞言,大受震撼,“怎,怎會?”
“陛下!陛下也知道了?”
陛下如何知道的?
賀侯爺繼續道,“心存僥幸,乃兵家大忌。”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璋哥兒,你切忌猶豫。”
賀知璋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可,可珠珠是我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啊。”
他怎麼下得去手。
“當真便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了嗎?”他語調略帶哭腔。
賀侯爺瞥了一眼賀知璋,“有。”
“賭上全府,隻為成就她一人。”
賀知璋心知,父親這裡便會頭一個不答應。
可他也不想輕易死心,腦子裡迅速思考著對策,剛還渾渾噩噩的思緒,這會兒逐漸清明。
他捏緊滿是汗水的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父親剛剛所言,皆是最壞的結果。
可父親怎不想想,倘若珠珠的秘密當真被陛下和二殿下知曉了去,他們還會如此沉得住氣?”